齐云若站起来,长揖到地,“我多谢二位。”
庆王低着头道:“齐长史,这些纷争我早已不想参与,日后请皇上把我们夫妻二人分到一个好地方就行了。”
齐云若点点头,告辞离开。
宫中,紫宸殿,李琛坐在矮塌上,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室内安安静静,再无他人,周太后想隔绝他与别人接触的机会,把服侍他的人都调到了别处,周太后在宫中经营几十年,根基比李琛稳得多。
现在,距离他被周太后关在此处,已经是第五天了。
五天时间,那些在明处暗处蛰伏着的人,都该冒头了,李琛饮下一壶茶,悠悠然走到窗边,拿起昨日没有看完的书看了起来。
朝中开始推举新帝的时候,大臣们分为两派,一派推举庸王,一派推举景王,最后一派始终不同意换新帝。
下朝后,周太后冷冷地看着景王道:“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坏人都是我来做,你最后获得人心,以先帝长子身份问鼎皇位。”
景王道:“儿臣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母后难道没有注意到么?今日推举儿臣的,大多是沅家的人马,那一定是庆王暗下想破坏这次新帝推举,故意惹出来的。”
庸王在这场事件中一直听从母后的意思,没有现身在朝廷上过,他的目光有些暗沉,看着景王道:“大皇兄若是不服我,一开始何必说那些话。”
景王道:“我已经解释过了,现在母后和四弟已经不相信我了么?”
周太后从来没有信过景王,想的就是找个时机踢开他,一会儿后,周太后道:“三日之后才朝堂上,哀家会宣告让煦儿登基,从明日起,你就不必来上朝了。”
李煦的目光立刻发亮了,他又警惕地看了景王一眼,景王神色不变,淡淡道“儿臣遵循母后的意思。”
……
走出宫外,景王目露不屑,蠢货!
等后日周太后立新帝,自己的人马将以救驾之名进宫,刀枪无眼,李琛若是被误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等那个时候,周太后母子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今日在朝中陷害自己的庆王……原本,自己还准备留下他的性命的。
景王这些年,买下了京郊不少庄子,在这些庄子里埋下了不少人马,先前他在户部挪出来的银子,一部分就是用以养兵,还有不少银子存在他岳家那里,投进江南多个家族的生意里,利生利,之后这些钱再源源不断地被运回京城。
经过庆王妃几日辛劳,京中流言的确被压了下去,齐云若得知第二天周太后将在朝中推举新帝,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他心里虽然信任皇上,种种担忧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一天见不到皇上,他一天就不能放心。李琛登基后,府中侍卫大多授予官职,像是瞿擎就被派去了西山大营任以军职,现在府中侍卫长是方戈,这几天也一直是方戈在府中陪着齐云若四处走动。
方戈出去打探消息回来,道:“我现在出不去京城,不能联系上瞿擎,其余皇上亲信家族,大多被监视了起来。”
齐云若点点头,不禁想,王爷在宫外不会没有布置,这些人会分布在哪里呢?自己能不能找到他们?皇上……齐云若忽然眼前一亮,“陪我去知雅楼一趟。”
方戈一惊,不过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国孝期间,百姓一年内不得嫁娶,官宦人家不得宴饮,可是像是秦楼楚馆,仍是对百姓开放着,齐云若换了一件不显眼的衣裳,进去知雅楼找到了容三娘。
容三娘一句话没有问,带他去了一件隐秘的屋子,等着齐云若开口。
齐云若道:“三娘,我知道你消息灵通,我只想知道,你所代表的知雅楼,以及其他我所不知的势力,是支持皇上的么?”
容三娘沉默一会儿后道:“先帝从年轻起就在宫内宫外埋下数不尽的暗桩,先帝驾崩前不久,这些势力已经全部向当今皇上效忠了。”
齐云若道:“现在皇上被拘禁在宫中,三娘,你有办法叫我见到他么?”
容三娘轻叹一声道:“现在局势紧张,你还是不要牵扯进去的好。”
“明日周太后推举新帝,我总觉得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三娘,你只告诉我,皇上应付得过来!”
容三娘目光复杂,“我们知雅楼只是负责探听京中权贵消息的,对宫中情况并不知晓,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