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宇心头大动,对内监的宫侍道:「摆驾,朕今日留宿凤仪宫。」说著拉著新後的手,向皇後的寝殿走去。
转眼过了一年多。迦罗遥带著女儿回了遥西属地,却始终没有放弃,一直命人沿著沙兰河搜索白清瞳的踪迹。
这日,沙兰河的分支曦水河畔二十多里外的一个小镇,来了户大户人家。
那户人家好似不仅十分有财,也十分有势,一来就买下了镇上最有钱的陈员外家的宅子。
要知道那是陈员外家的祖宅,历时三代六十余年,是镇上最大、最漂亮、最气派的宅邸。若不是有钱有势的人家,陈员外怎麽可能出让祖宅呢。
镇子上的人都纷纷前来凑热闹,眼见那户新人家先驱使来的仆役们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拆掉了宅里的所有台阶和门坎。甚至连朱漆大门外的青石台阶,也硬生生砸了去。
这下可大大引起了镇上人们的好奇,越发关注起陈宅的qíng况。
这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兴奋地跑到镇尾的一家打铁铺子,叫道:「来啦来啦,陈宅新主今儿搬来啦。」
铺子里有个壮汉正汗流浃背地捶铁,抬眼见那个少年冲进来,憨厚的面容咧开一抹微笑。
「游小子,来找俺家阿童啊?」
「是啊。安大哥,肖大哥人呢?」
「进山啦。俺家那位身子不好,又快生了,阿童说去山里给他打点野味。一大早就走啦。」
「啊,肖大哥不在啊。我还想找他一起去看热闹呢。」少年有些失落。
「看啥热闹啊?你刚说谁来了?」
「就是陈宅那家嘛。那户新主今儿个搬来啦。」少年兴奋地手舞足蹈,比划道:「气派得不得了。光是丫鬟仆役就有二、三十人,马车上搬下来的东西足有三、四十箱,里面肯定都是金银珠宝。还有许多东西咱见都没见过。从早上搬到现在还没搬完呢。」
那大汉听得痴了,还未说话,里面的门帘掀开,一个大腹便便的双儿扶著肚子走了出来,道:「听起来可真是户大户人家,怎麽会到咱们这麽个小地方来安家?」
少年先打个招呼,道:「安家嫂子,你不知道,我听说那户家主身子不好,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调养。咱们这镇子虽小,却是块宝地。有风水师傅给他家家主算过,就是咱们这里好。所以才大老远从京城搬来的。」
「那户人家竟是从京城里来的?你怎麽知道?」安大汉奇道。
少年得意地道:「他们一口子京腔,和学堂的李夫子一模一样,一听就听出来啦。对了安大哥,肖大哥啥时回来啊?」
「说不好,阿童带了不少gān粮,说是进山打点好货。多则三五天,快的话也许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那我不打搅您和嫂子了。我先走了啊。」少年说完又风风火火地到别处去散播消息去了。
那双儿摇了摇头:「小游怎麽总是这麽毛毛躁躁的,难怪阿童总是催他读书。」
安大汉呵呵笑道:「已经好多了。以前小游和阿虎在镇子上游手好闲,专做偷jī摸狗的事。阿童把他们收服後,现在都老老实实地跟著李夫子念书呢。」
那双儿捶了捶腰,瞪他一眼:「你也是。这刚开chūn,山里猛shòu最多,你也不怕阿童一人进山遇到熊怎麽办?」
大汉见他腰酸,赶紧过去扶他坐下,道:「莫担心。阿童机灵著呢。你忘了去年夏天他就打过一只熊麽。而且这次他还带了咱家铺子里最快最锋利的刀,还有他上次给自己打的那些东西,不会有事。」
安大嫂这才安了安心。
肖童这次进山,果然一去就是三天。这一年多来,附近的山林早被他摸透了,布置了不少陷阱,打猎的手法也越来越熟练,每次进山都收获颇丰。
这次他猎到一只野猪,个头著实不小,一人背著有些吃力。但好在他年轻体壮,将野猪分解成几块,拖拖拉拉地还是能弄下山去。
他得意地背著野猪,哼著小曲,慢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忽然听见有人唤他。
「小哥!前面的小哥请等等。」
这深山老林,突然听见有人相唤,肖童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见一青年背著个竹篓,满身污泥划痕,láng狈地向他这边赶来。
「这位大哥,请问有什麽事?」
那青年满头大汗,看著他激动地道:「我在山里迷了路,正愁找不到出路。小哥好心,麻烦给我指下路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