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荣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握紧手心里的电话号码,脑海中一片茫然。
——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或许真的是父母的好朋友。
可自己该信任他吗?
邵荣在意的并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所说的关于遗产的问题。
邵长庚从没提过什么遗产。
昨天还为了出国留学没有学费想方设法跟他jiāo涉,却没想到,妈妈去世的时候已经留下了足够自己上学的费用,而且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自己在为钱而苦恼的时候,邵长庚一定觉得好笑吧?
他不跟自己提这笔钱的原因很明显,他想让没有经济来源的自己只能依靠他,这样就更方便他把自己绑在身边完全控制。
邵荣并不介意那笔遗产的继承权,只是……
邵长庚刻意的隐瞒,令他难过。
曾经那么信任的人,到底隐瞒了自己多少事情呢?
他是不是认为,很笨很蠢的邵荣,永远都不会知道一切,永远都应该被他所掌控?
转身往小区走的时候,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每走一步,后面都疼得锥心刺骨。
可身上再疼,也比不过心底的难堪和疲惫。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跟邵长庚之间会变得如此陌生和疏离。
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不顾对方想法的单方面qiáng迫和占有……这一切都让邵荣觉得,自己,只不过是邵长庚养大的,一个没有人权的宠物。
***
车内,男子深邃的目光一直望着后视镜里的邵荣。
穿着衬衣的少年默默转身往小区走去,背影看上去格外单薄,垂着头的落魄样子,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可怜的流làng猫。
居然会让人产生……心疼的想要保护他的欲-望。
或许是跟那个人太像了吧?
那样相似的一张脸,露出难过的表情时,哪怕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会让人难以忽略。
只不过,爱屋及乌这种幼稚的情绪,是不该产生在自己身上的。
男人微微扬了扬唇角,“开车吧。”
旁边的司机发动了车子,面无表情地说:“你刚才突然下车,我还以为你要绑架他。”
“绑架那种低级的手段,可不是我的风格,”男人回过头来,笑着说,“看着猎物主动走进设定的圈套,比自己扑过去捕猎更有意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