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买的。”
不知道为什么,邵荣就是不想告诉他这件衣服是别人送的,从小到大都是穿他亲自买的衣服,邵荣甚至觉得自己穿着别人送的衣服站在他面前居然有点儿奇怪的心虚。
邵长庚侧过头来,目光从邵荣的身上缓缓扫过,邵荣被他看得十分尴尬,只好垂下头去。
良久后,邵长庚才说:“你要办出国的签证和护照,不能没有户口,所以,邵家的户籍里你的名字还没有删掉,我会暂时保留着,直到你在国外完成学业为止。”
“哦……”邵荣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他并没有把父子两人断绝关系的事情公布于众,甚至并没有删掉自己的户籍,只是为了自己能够顺利办好签证出国读书而继续保留着邵家的户口。
他并不是特别绝情。
可这么一来,断绝关系岂不是成了父子两人之间的口头协议?
没走法律程序不说,亲朋好友也完全不知情,这又算是什么断绝啊……
想到这一点,邵荣的心情突然间好了许多,忍不住轻声说:“谢谢爸爸……”叫出口之后又猛然醒悟,尴尬地涨红了脸,迅速改口道,“谢谢你……邵先生……”
邵长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不谢。”
邵荣总觉得他虽然没什么表情,可实际上肯定在心底默默笑话自己。
叫了十多年的爸爸,叫顺口了,自动把他的脸和“爸爸”这个词对号入座,这种条件反she一样的习惯真的很难改。
叫完爸爸又立即改口叫邵先生,看在他眼里一定很笨。
邵荣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太莫名其妙了,在他面前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
邵长庚坐在车里,看着邵荣窘迫地涨红了脸的模样,突然开口道:“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样叫我。”
“……啊?”
邵长庚微笑了一下,“快进屋吧,早点休息。”
“……哦。”
车窗被关上,银色的车子很快就再次发动,打了个转消失在了夜色里。
邵荣目送他的车子远去,这才转身回屋,直到走进开着灯的客厅,邵荣还处于非常困惑的状态。
他总觉得邵长庚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明明上次在律师事务所一脸冷漠地说“如果你想跟我断绝关系,我们可以顺便走一下法律程序”“你跟你爸爸姓苏,或者跟你妈妈姓安,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就好像邵荣这个人已经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