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口口水吐在了罪奴的身上,罪奴也没反应。
“把他关狗笼吧,”老板对护院说:“现在也就我那几只狗还愿碰他了。”
罪奴木然地任护院揪着他的头发往欢喜院里拖,他的脸正对着那个叫阿丑的乞丐,罪奴眼神中有一丝哀求,但随即就又变得麻木。不知道为什么,护院拖着他走了几步后,又松开了他的头发不走了。
“阿丑你是要这个罪奴了?”
罪奴听到有人说话,他微微扭了一下头,看到了一双穿着草鞋的脚,前露着脚趾,后露着脚跟,还生着冻疮,流着黄水。
“你要要他,我就送你玩几天,”老板说。
阿丑冲老板点了一下头,他没有去拖着罪奴走,而是抱起了这罪奴。
“阿丑啊,”有在花街上混日子的小混混对阿丑说:“这人连狗都不如,你还真是不嫌脏!”
阿丑低着头,抱着罪奴的膀子有些吃力,脚也不是太灵便,在雪地上拖着走。罪奴闻到阿丑的身上有草药的味道,这味道让这个全身都溃烂,脸上更是烂得看不出原来长相的人,身上的味道并不难闻,至少要比罪奴身上的味道让人可以忍受。
“玩过几天要给我送回来啊,”老板在后面喊。
围观的人们又是一阵大笑。
阿丑吃力地抱着罪奴走过了长长的花街,一直走到一条背街的深巷里。说是深巷,也不准确。这是两个相邻乐坊之间的夹道,两人并排都无法行走。阿丑在上都的安身之处,就在这深巷的尽头,一个不知是谁留下来的破屋,已经塌了一半,还有一半的茅草屋顶在土墙的支撑下,还能让人自欺地感觉能遮一时的风雨。
罪奴坐在了一堆稻草上,他只着了单衣,这屋子四处透风,只是他全身已经被冻得没了知觉,愣愣地看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阿丑。
阿丑也看着这罪奴,他的嗓子也已经毒发溃烂,说不出话来,只用手对坐着的罪奴比划了几下。
罪奴看不懂阿丑的手势,但已经认命地开始脱自己身上挂着的衣服。
阿丑急忙冲罪奴摇着手,一边替罪奴把脱了一半的衣服拉好。
罪奴还剩下的一只眼睛无神地看着阿丑。
阿丑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抱了些枯树枝进来,生了一堆火。
罪奴坐在火堆旁,身上有了些暖意,但熟悉的疼痛感很快就袭上了全身,附骨之蛆一般,深入他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