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知秋为相这些年,见多了和谈书,无外乎银粮土地,他拿起司马清沙这封和谈书看时,心里想着兴武帝的神情不对,也许是司马清沙要求的银粮数目太过无理?没成想,罗知秋只看了这和谈书几行,这和谈书就被罗知秋掉在了地上,“这,这怎么,怎么可能呢?!”罗知秋几乎是在跟兴武帝喊叫了。司马清沙的和谈书上写得清楚,大周兴武皇帝爱子,罗维。司马清沙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这事能有几人知道?”兴武帝问罗知秋道。
罗知秋下意识地就开口道:“这事不可能是臣说出去的,臣一直就不希望罗维离开我罗氏啊!”
兴武帝看罗和秋这副失了方寸的样子,也相信罗知秋不是说出这个秘密的人。看到这封和谈书时,兴武帝险些没气晕过去,差一点就忍不住命人将北燕来使,拉出殿去碎尸万段。“朕不可能将罗维送出去!”兴武帝也跟罗知秋喊。
“送出去?”罗知秋听了兴武帝这话后,弯腰将和谈书捡起,飞快地看了起来,看到司马清沙要罗维前往北燕贺方城做客时,罗知秋的头就是一阵眩晕。这是要罗维去他北燕当质子?罗维与司马清沙是有深仇的,去了北燕,罗维还能保住性命吗?
“朕去问太后!”兴武帝这时还没空想,罗维去了北燕后会怎样,他现在还在一门心思地想,谁会将罗维是帝子的事,说与了北燕人知道。他自己不会说,罗知秋也不可能,那就只能是端木太后了。
“陛下,”罗知秋见兴武帝要去找太后,生怕兴武帝又要与太后起冲突,忙就出声要拦。
“你在这里等着,”兴武帝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他让罗知秋等在长明殿,自己迈步就要出殿。
“陛下,”罗知秋站到了兴武帝的面前,挡住了兴武帝,说:“臣认为也不可能是太后娘娘。”
“这事除了太后,就是你我知道,”兴武帝说:“不是太后,那就是你了?”
“臣就是死,也不会害维儿啊!”罗知秋情急之下,在兴武帝面前,也喊罗维为维儿了。
“那你告诉朕,这个该死的人会是谁?!”
罗知秋想不出来。
兴武帝站了这一会儿,头脑有些冷静了,对罗知秋道:“你与朕一起去东佛宫吧。”
罗知秋想跟兴武帝说,这时再找这个泄秘的人,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该想想要拿司马清沙的这封和谈书怎么办,但看兴武帝此时怒气冲天,不是一个能静下来想事情的样子,罗知秋只得又把要劝说的话咽了回去,跟着兴武帝往东佛宫走。
太后仍是待在那座供着观音的小佛堂里,看到兴武帝推门而入,后面跟着罗知秋,太后就是一怔。
兴武帝进到佛堂后,也不与太后行礼,就站在那里看着太后。
罗知秋关上了佛堂的门。
佛堂外的闲杂人等,都被龙骑卫们清了个干净,保证这间小佛堂里,端木太后和兴武帝母子之间的谈话,不会被人听了去。
“这是又怎么了?”太后看兴武帝的这副架式,也不是来给她请安的,便没好声地说道:“陛下来哀家这里,是哀家又做了什么让陛下不满的事了?”
“罗维的事,”兴武帝现在也懒得跟太后绕弯子,开口就问太后道:“罗维的事,你是不是说出去了?”
“罗维?”太后说:“这个小贱种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你回答朕的话!”兴武帝听太后又骂罗维贱种,手握成了拳,忍着怒气说:“还有不要再辱他!”
“哀家待在这东佛宫,吃斋念佛,”太后道:“罗维的事,哀家想管也管不了啊。”
罗知秋刚刚是想了一路,太后是知道罗维的身世不假,可她一直就被囚在东佛宫,太后能有什么办法,将罗维的身世说出去?还是说给北燕司马清沙知道?罗知秋进到东佛宫,看到这里的戒备森严,他觉得太后根本就没有可能将消息传出去,“陛下,”罗知秋喊兴武帝,想让兴武帝不要再与太后说下去了,北燕和谈书的事,太后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北燕的司马清沙怎么会知道,罗维也是帝子的?”兴武帝的问话却比罗知秋的话更快出口了。
太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兴武帝,看儿子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罗维一定是要遇上不好的事了。罗维不好,太后便会高兴,“怎么说?”太后问兴武帝道:“司马清沙知道罗维是帝子又能怎样?他还能娶了罗维为妃去?罗维的那张脸是够了,不过再美也是个男子吧?”
太后说到罗维就要辱上一辱,这让爱子心切的兴武帝更加火冒三丈,也来不及多想,就冲太后道:“你果然是想害维儿落到司马清沙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