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清沙一听又要留下伤疤,当下就想往凝露殿去,但走出去几步了,又停了下来。自己这么急切地去看罗维又能得到什么?这个人还能感激他不成?
“陛下,您看那个小奴才,”钱公公跟在司马清沙后面问:“要怎么处置?还是交由皇后娘娘处置?”
“杖毙,”司马清沙又回头往原路走。
“那皇后娘娘那里……”钱公公试着提醒司马清沙,这毕竟是皇后殿的太监,总要给皇后留几份薄面。
“赐谋今天真骂罗维了?”司马清沙却直接问起了三皇子的事。
“是,”钱公公说,看司马清沙阴沉着的脸,他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传他来见朕!”司马清沙命道。
“奴才遵旨。”
“楚太医还在罗维那里?”司马清沙走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钱公公道,“除了留疤,还有什么伤处?”
“锦王爷这次的烫伤还挺厉害的,”钱公公如实禀道。
“生下一个儿子,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司马清沙冷哼了一声。
钱公公知道司马清沙这是在骂皇后,更不是敢搭腔了。
司马清沙站下来道:“你还跟着朕干什么?”
钱公公自打了一记耳光,道:“奴才这就去传陛下的话。”
烫伤了罗维的皇后殿小太监,被人从皇后殿拖出,拉到午门外,以不敬之罪,被行刑人当众,用沸水活活烫死。三皇子司马赐谋,被叫到司马清沙的御书房后,直接就挨了司马清沙的教训,之后就被送去了太后处受教,言下之意,就是夺了皇后养子之权。皇后只三皇子这一子,当下赶到御书房外求见司马清沙。
“娘娘,”钱公公进去通传,出来后就一脸为难地对皇后道:“陛下命奴才问娘娘,后宫妇人不得干政,娘娘来这御书房是要做什么?”
皇后大哭而回。
北燕后宫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而罗维,这所有事的根源所在,却对此一无所知,服了楚太医开的一剂药后,他是沉沉睡去,中间老王太监想叫醒他再服药,都没能叫醒他。
这天夜里,罗维是坐了软轿到了司马清沙的寝宫。司马清沙在灯下看他裹着白布的右臂,看了良久,最后将罗维搂在了怀里,没有再行云雨之事,只是搂着罗维睡了。
被司马清沙拥在怀里,罗维又哪里能睡得着,看看睡榻之上,一件能伤到司马清沙的利器都没有,只得一夜睁眼到了天亮。
第二天司马清沙去上朝,罗维就又坐软轿回凝露殿,一路上再没有宫人敢驻足看这顶软轿。皇后的遭遇,让这些后宫之人悟到了一件事,这罗维对于自家万岁来说,是只可己欺,他人是万万碰不得的。
罗维是隔了两日之后,才从钱公公的口中得知了此事。就如司马清沙所想的一样,罗维听完了钱公公的话后,只是看着钱公公,一副这事与我何干的样子,一点感激也没有。
钱公公忍不住道:“王爷,这事是因你而起。”
“这是陛下的意思,我未曾说过一言,”罗维回钱公公道:“钱总管还要我说几遍才行?你北燕的事情,与我一点干系也没有。”
钱公公与正在为罗维换药的楚太医对看一眼,这罗维究竟是要可怜他好,还是要避他三尺之远才好?
罗维的右臂又是伤得不清,司马清沙想夜夜与罗维春宵是不可能了,但还是隔三差五命人用软轿将罗维抬到寝殿,带着小心地“欢爱”一番,然后搂着罗维睡一觉,天亮之后,司马清沙去上朝,罗维回凝露殿补眠。这日子竟就这样一天天过了下来。
罗维急于想知道大周的情况,但是司马清沙在他面前只字不提大周,罗维也没办法从旁人嘴中问到,只得强忍着心中的焦虑,在北燕宫中度日如年。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近三个月,来的时候还是初春三月,此时一晃眼已是到了初夏。
司马清沙没有再让罗维受伤,直到兴武帝给他来了一封国书,除了提出要向北燕买粮之外,就提起了罗维归国之事。此时大周境内,南方的流民之乱已经基本平息,兴武帝也有精力向司马清沙试探,何时可放罗维回周这个问题了。兴武帝的这个试探,让司马清沙对罗维的好脾气再次终止,一想到自己可能留不住罗维,司马清沙就恼火不已,已经到手的人,他怎么可能再放走?
当天晚上,司马清沙亲去了凝露殿,罗维对他已经是万般忍耐,无奈这晚在司马清沙的眼中,罗维一向的冷漠,成了触怒他的导火索,再次对罗维用了强。楚太医又一次被连夜叫到了凝露殿,这一回等着他的,又一身青紫,身下流血不止,无法行走了的罗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