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gān净的后衙之中,任光特地吩咐下人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来款待萧哲,郭圣通以及真定诸将。与座陪同的乃是宗广,邳彤的老父以及他的弟弟皮蛋。几乎都是自己人,因此酒宴一开始,气氛便十分融洽。
宗广以及邳彤的老父率先举起酒樽恭敬诸人,口中十分感激的说道:“此次兵败被俘,多谢诸位大义相救。大恩不言谢,我等先借花献佛,敬诸位一杯酒水,聊表感激之qíng。”
郭圣通等人立即举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然后空杯示人,以示诚意。
萧哲笑的温润淡雅,摆了摆手随意说道:“大家都在大司马麾下做事,也算得上是自己人。自然要守望相助,互相扶持。因此你们也不要太过介意,这次是我们出兵救援信都,兴许明日便是你们带着兵马来救我们。乱世之中,危机四伏,谁能料到明天究竟是个什么qíng形呢?”
“俗话说瓦罐难免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大家同处一个战壕,自然要相互信任,能没有顾虑的将自己的后背jiāo给对方,将自己的xing命jiāo到别人的手中。这也是一种福气。因此你救我,我救你,次数多了,再论起来便生疏客气了。将军以为然否?”
萧哲一番话说得宗广等人甚是宽慰,对于这个救命恩人的感觉立刻亲密起来。说实在的,萧哲运筹帷幄,郭圣通武艺jīng湛,两人配合默契,堪比十万大军。对于这样的人才,不论是乱世还是盛世,大家都是心生敬仰佩服万分的。然而敬服太重,难免就多了两分疏离隔阂,这样的qíng绪虽然短暂看不出来,但是大家是混在一个灶坑里吃饭的,长此以往,终究不太好。因此萧哲借着此番酒宴,很是热络的说了一番软乎话,说的大家心里熨帖熨帖的,再加上有同甘共苦,只要是共患难之qíng,几杯酒水下去,大家的关系骤然拉近了不少。
酒过三巡,任光朗声长笑,冲着萧哲一脸热切的问道:“圣人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乱世迭起,风云变幻,先生智谋高远,运筹帷幄,岂可甘心平凡,泯然于众人?难道不想效法留侯张良,或者是您的祖上萧何萧丞相,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萧哲姓萧,又出身沛县,不难掩饰他的家族传承。虽然在萧哲眼中,所谓的祖宗显赫无足轻重,但是在世人看来,萧哲却不愧为世家传人。自应该投身富贵,光耀门楣才是。
可惜这是正常人的想法,对于萧哲来说,无论他心中是否赞同,面上总要做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举动来。因此任光就见萧哲白净的面上陡然现出一丝娇柔,伸手挽着身旁的郭圣通,心满意足的说道:“我自然是妇唱夫随,娘子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娘子让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世人眼光,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又何必在意?”
众人脸上一黑,即便是看过很多次,但大家表示,还是受不了萧哲这种没有预兆便抽风的举动。
下首的单通有些受不了的将酒樽往长几上狠狠一放,杯中的酒水四下飞溅,染湿了一旁的菜色。单通闷声闷气的说道:“公子高才,我等自然知晓。然而公子如今依旧是白身,郡主身份贵重,母家显赫。公子自该努力拼搏一番,打下偌大事业,才不枉郡主对公子的一番倾心才是。”
萧哲有些泫然yù泣的眨了眨眼睛,脑袋蹭了蹭郭圣通消瘦的肩膀,哀婉说道:“娘子嫌弃为夫了吗?”
郭圣通转头,定定的看着萧哲,一脸认真的说道:“不论你的身份如何,我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份。”
萧哲脸上闪过一丝感动。
郭圣通安慰的拍了拍萧哲的肩膀,开口说道:“不要怕,大不了我养你。我会努力shā • rén,努力抢夺,定不会让你饿到。”
顿了顿,想到萧哲自前世就十分臭美的行径,郭圣通又补充道:“我会多抢一些绸缎美玉,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萧哲看着郭圣通郑重其事的模样,唇边笑意不由自主的加深。他十分开怀的将郭圣通搂入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娘子辛苦了。”
堂内众人一片叹息,有些痛苦的揉了揉额角。如果他们的言语够丰富,想必会吐槽道:传说中的秀恩爱,又如此没有下限的上演了。
任光有些承受不住的gān咳两声,硬着头皮劝说道:“郡主品xing高洁,自然不会以世俗的眼光衡量公子。但是公子一心求娶郡主,自然也该考虑她的处境才是。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一个女人的风光显赫,大多数要看她的夫家如何。这边是世人的眼光看法。我等自然知晓二位非同一般,才qíng高绝。但正因如此,公子就忍心埋没自己的才华,忍心让众人用一种同qíng的目光去看郡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