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萧哲越发的得意起来。刚要开口在郭圣通面前得瑟两句,找了一圈儿却没看到人。这才后知后觉的记起方才将郭圣通撵出帐篷的场景——
那如刀锋一般犀利的眸光在自己身上游走半晌,最后冷哼一声掀帘而出的某人。
萧哲不安的缩了缩脖子,立刻坐起身来。愣神半晌,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算盘方方正正的摆在地中央。然后又顺手拿起一个锦云斗篷走出营帐。
带着青糙气息的晚风迎面chuī来,将萧哲的疲乏一扫而空。夜幕低垂,繁星点点,仿佛伸手可摘星一般。这样美丽的夜空在后世尘嚣遍布的城市中几乎是看不到的。
萧哲有些痴迷的仰望着星空,半日,才恍惚的叹息一声。随手拉住身前路过的巡逻将士,三言两语问出了郭圣通的行踪。顺着当时郭圣通离开的方向出了汉军大营。
万籁无声的夜里,树影婆娑,糙木摇曳,郭圣通和刘秀两个并肩站在星野之下,随意闲谈。转头便瞧见了默默走来的萧哲。他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到炫目的笑容,一口雪白的牙齿在黑色的夜里显得愈发醒目。他步履从容,身形款款,瞧见郭圣通回望的身影,刻意扬了扬手中搭着的锦云斗篷。
郭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嘴角,郭圣通迎上前去,轻声问道:“事qíng办好了?”
萧哲讪然的点了点头,张开手中的斗篷,狗腿的给郭圣通披上。一面还谄笑着说道:“夜里风冷,娘子多加一件衣裳,免得着凉。”
郭圣通似笑非笑的看了萧哲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若着凉,也是某人为了鼓捣火药,将我赶出帐篷之功。”
说着,十分刻意的拢了拢斗篷,做出一副畏寒的模样。
萧哲脸上的笑容越发心虚,立刻伸手将郭圣通搂入怀中,一面摩挲着她的脊背,一面柔声说道:“都是为夫的错,娘子罚我跪算盘吧!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郭圣通闻言,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伸手推开萧哲,她有些无奈的轻声斥道:“总也没个正型。”
“正型是什么,可以用来吃吗?”萧哲歪着脑袋,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刻意卖萌。
“你别闹。”郭圣通说着,伸手拍了拍萧哲的肩膀,轻笑道:“我又没有怪你。”
萧哲立刻用力拍着胸膛,装模作样的说道:“娘子没生气就好,吓死为夫了。”
落在后面的刘秀看着萧哲两人的互动,仿佛这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样的旁若无人。幸福的恣意飞扬。
他有些艳羡的站在一旁观望。直到理清了心中思绪,这才举步上前,微微笑道:“郡主和萧先生的感qíng真好。”
萧哲回头,表示出一幅才看到刘秀的模样。一脸惊讶的说道:“原来大司马也在这里?”
顿了顿,又故作娇羞的将脑袋靠在了郭圣通的肩膀上,伸手将人圈禁怀中,“娇声”说道:“哎呦,人家眼中只有娘子,不是故意没瞧见大司马的。”
最后一个的字,婉转出阵阵妖娆dàng漾。
刘秀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后退一步。然后离开察觉到自己举止的不当,尴尬的轻咳两声,又上前一步,笑容可掬的说道:“适才听郡主说起,萧先生忙碌一夜,是在帐篷里炼制丹药。恕刘某见识浅薄。敢问先生,您炼制的丹药与明日汉军攻打柏人城有何联系?”
萧哲闻言,一脸茫然的看向郭圣通。
郭圣通面无表qíng的看了一眼刘秀,轻声更正道:“我说的是火药。”
萧哲:“……”
刘秀:“?”
竭力克制唇角的抽搐,萧哲看着刘秀一脸迷茫的神qíng,还是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他熟读历史,自然晓得火药最主要的成分之一便是秦汉以来热衷于炼丹的道家方士们所使用的硝石硫磺。因此刘秀误会他在炼丹,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
想到刘秀一脸郑重的询问他的模样,萧哲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清朗的笑声在漆黑的夜里飘dàng在荒野之上,刘秀禁不住的又通红了脸面,尴尬的询问道:“可是刘某说错了什么?”
“没有没有。”萧哲连忙摆手,冲着刘秀解释道:“大司马的理解也不算错。我确实是用硝石硫磺为主料鼓捣的土火药。这不过这种火药并不是丹药,而是用来伤人的利器。只要用力投掷击在硬处便会爆裂开来。杀伤力极qiáng,而且范围较广,用于战场厮杀,倒是比寻常刀剑更为快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