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我才大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用手拍着胸口直叹凶险。拍着拍着,我忽觉得有点不对劲,哎?我怎么要拍胸口?为什么会用这么“娘”的一个动作?
难不成是大姨妈来过的缘故?我的xing别意识也要被这具身体同化了?
我正呆愣愣地坐着,绿篱从殿外快步进来,跪在我面前小声而急促地唤我。
我抬了眼看她片刻,问:“绿篱,你过来叫我抱一抱。”
绿篱闻言眼圈立刻红了,跪着膝行到我身前,温柔地把我揽进怀里,忍着哭低声说道:“娘娘,您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千万别压在心里。”
我搂着绿篱的细腰,整张脸都埋进她胸前的柔软之间,却是哭不出来。
没了,真的什么都没了!美人在抱,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了。
真正的yù哭无泪啊!
第二十七章
六月中,齐晟代皇帝北巡江北大营。
宛江岸边,齐晟头束金冠,身穿玄色暗绣金丝龙纹的窄袖劲装,外罩jīng钢镀金薄甲,在万众瞩目之中龙行虎步地登上了阜平水师的船舰。
我穿着一身灰蓝色的普通水军衣装,躲在船舰底舱之中,扒在窗fèng前贼一般地往外探望着。
差距,这就是差距!
齐晟说北巡大营是不能带女眷的,所以只能安排我变了军装,提前藏身到船舰之上。
其实穿什么衣服,怎么上船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我现在这副前凸后翘身板就是穿上了龙袍那也不像皇帝。问题是,明明是齐晟叫我一同去江北的,可却要做出一番他毫不知qíng的无辜模样!
如此一来,这事的官方版本便成了:太子代帝北巡,太子妃张氏竟私自出宫易装随行,直到过泰兴之后,太子才发现张氏竟也在随从之中。太子大怒,狠狠地斥责了张氏一番,可事已至此,无奈之下也只能带张氏随行。
简单地说,太子形象将一直是光辉高大的,坏事那都是太子妃张氏做的。
他当我傻?
齐晟当时只刚这么一说,我立刻便举了手反对。
齐晟却是眯了眯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张氏早已有任xing骄纵、肆意妄为的名声在外,再添上这一桩也不算什么,皇后那里看热闹还来不及,顶多是做做样子地斥责你几句罢了,只要我不追究,你怕什么?”
啊——呸!
这事若要是真这么做成了,就将成为张氏太子妃职业生涯上的一个污点,这是要记入档案的啊!你现在说不追究,日后你要是变了卦,我找谁说理去?
“不行,不行!”我赶紧摆手,“就我这模样,穿了军衣也没人信啊,如果有人要查我的身怎么办?我能让他查吗?”
齐晟目光深邃,默默地看了我片刻,说道:“我给你一张我的手令,这样你可是放心了。”
他如此说便是看破了我的心思,不过这也不怕他什么。我点了点头,笑道:“若是如此,我心中稍稍能踏实些。”
齐晟扯着嘴角嗤笑一声,又沉声吩咐:“一个侍女都不能带,只你一个人。夜里你想法将绿篱支开,我叫人来接你,安排你趁夜登船。”
于是乎,当天夜一黑我就把绿篱支到行宫内的佛堂里去替我诵经一宿。
绿篱问我要向菩萨求什么,我看着绿篱那期盼的小眼神,违心地说那就求齐晟能对我qíng深意重,不离不弃。
绿篱听了二话没说,带了大把的香烛经卷,jīng神抖擞地出了殿门。
宫门落锁前,我随着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偷偷地溜出了行宫,在宛江边由一艘小舟渡着,上了齐晟的主舰。
在底舱里猫了半夜,终等来了齐晟登船的时刻。
主舰上的pào火轰轰地放了几十响,然后船便缓缓离了岸,往江对面地泰兴城而去。
泰兴,南夏江北第一大城,与阜平一北一南夹击宛江互为依存,跨越宿襄两州,控扼南北,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成祖初平三年,南夏大军岭南平叛之后立即挥军北上,就是在此北渡,困泰兴,攻豫州,与麦帅的江北军一南一北两路夹击北漠南侵大军,终得光复江北。
张氏祖父护国大将军张生就是于此战中发迹的,据绿篱说,时任江北军骑军统领的张生奉麦帅令qiáng攻豫北关塞小站,两千骑兵几番进退,打得只剩下了几百,这才qiáng攻下了小站。从那以后,军中再无人敢轻视这个姓张的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