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这种变化是由何而来。印象中,戚家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亲戚,戚茹并未出国。但他没有立场去质问。戚茹慢慢变得自信开朗是件好事,他也没有立场多嘴。
然而被人认为有自信的戚茹此刻又恢复了丧气的模样。
“师傅……我是不是拉得特别不好?”她一手拿弓一手扶着琴杆,语气低落。
徐宏揭开茶盖,拂了拂飘在面上的茶沫,抿了一口道:“小茹啊,拉弓定内推弓定外,你是分不清左右还是分不清内外?”
“呃,分得清。”
“哼,分得清?是你近视还是我老花?声音一会大一会小,你这是给弦按摩呢!”
“老戚是怎么教你的,你不会是把脑子里的东西还给他的牌位了吧。”
这话不好接,戚茹不出声了。她也想拉得好听点,可实际上她就是个新手,能用这身体残余的惯性发挥成这般水平,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二胡就两根弦,音准十分重要,却也最难。左手稍微用点力,调子就跑偏了。之前的戚茹受戚爷爷教导,虽然达不到演奏级的水准,考个业余十级手到擒来。可现在的戚茹,怕是五级都过不了。
“继续,坐直喽。你那弓是化妆了吗?抖抖粉去,松香擦那么多不要钱啊。中午排骨没你的份,只许喝汤。”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徐宏气的吹了吹自己的小胡子走向厨房。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汤里该放些啥好?鹿茸会不会补过头?还是算了,切点参片吧。
“谢师傅。”慢慢院子里又响起嘎吱嘎吱锯木头的声音。
只有名角儿蹲在一边咬她的裤脚磨牙,一不留神磨出个小洞。它扭头看看,发现无人关注,悄悄用舌头舔了舔那个洞,以为能用口水糊起来。随后甩着尾巴偷偷出了门。
之后的一个月里,戚茹每天都在小竹林先复习半小时,再去徐宏家接受指导。
他毒舌起来戚茹招架不住,但教导人时又很有耐性,哪怕戚茹忘了,他也重头再教一遍便是。好在戚茹慢慢找回感觉,总算让徐宏露出点笑容。
如此这般便到了八月底,戚茹赶去学思上最后一堂课。
经过一个半月的相处,口语班的学生都认可了戚茹,因为年纪相仿,还常约戚茹出门玩。只是戚茹从没答应,她忙着存钱买刘家的房,也不敢和他们出门乱花。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明天大家就不用再来了,回去好好复习。这段时间和大家相处很开心,开学后的考试希望你们能有进步。”
离开学还有一周,学思所有培训班停课。毕竟要给学生们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们复习别的课程。
底下的学生都鼓起掌来,然后七嘴八舌讨论。
“老师,你寒假在这吗?我寒假还来补课。”
“结束补课了就不算是老师了吧,戚茹,和我们去玩呗,请你喝奶茶。”
“就是就是,你都从没和我们一块出去。对了,留个电话吗,家里的也行啊。”
戚茹微微一笑,没有作答。知道戚茹状况的人只有周怡,毕竟两人同一所学校,稍微向其他人打听便知道戚家不太好,恐怕连电话都没装。
“寒假看情况吧。至于出去玩,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挤不出时间。好了好了,都回家吧。有缘再见。”同在临安市,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很。
“哎,没劲。”
“人家长得好看,为什么要和你出门,岂不是让人误会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找削呢!我这叫丑吗?这是美得不明显!”
男生们嘴贫打闹,三三两两收拾东西离开,只有周怡还坐在位置上不动。她有话想和戚茹说。
戚茹擦完黑板,收拾好讲台,发现周怡没离开便知道是在等她。王海洋的课程也已经结束,她不需要太早回家,留下来和周怡说说话也好。
头顶的吊扇吱呀转动,教室里人一少,空气似乎都清新起来。
周怡揉揉僵直的脖子,问道:“戚茹,九月的艺术节你们班表演什么节目啊?”
“艺术节?”
“就是教师节前一天的表演啊,你们不会也是合唱吧。哎,好多班都是合唱,全年级都找不出几个会跳舞会乐器的,没劲。”
九月艺术节是临安四中的传统活动。教师节当天全校放假,但前一天会专门在礼堂安排表演,全校二十四个班级都要出节目,以表达对老师的尊敬。因为九月十日便是教师节,通常学生们从六月底就开始排练,回到学校后复习一周,马马虎虎也能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