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令放下手中玉简,在心中将其上所记的功法过了一遍,便依法施为起来。
他重新抓住湛墨细长滑利的身躯,从头到尾捋了一捋,让他雪白柔软的肚皮朝上,盘成一圈躺在自己膝上。这样盘好后,湛墨体内气息流转会比随意躺着时更顺畅,且没有背后鳞甲阻隔,真炁透入时不会受到阻隔。
乐令也调了调息,将识海之中的杂念澄清,便开始替湛墨炼化妖丹。他一手按着蛟腰间尚未消化的妖隼内丹,一手摸上湛墨颔下三分,在人身上该为人迎xué之处。
他又分出一道神识勾连上湛墨体内禁制,暂时抛开自己的ròu身,将全副jīng神都投到手下黑蛟之中,代替湛墨接管了这副冰冷蛟躯。
见过湛墨的人都说,乐令自己也明白,像这样好的灵宠,若非当初被人压灭了灵智、压低了修为,是绝不可能属于他的。直到今天透过湛墨体内禁制,自己将神识代替了这黑蛟的,他才更深刻地理解这蛟儿被压制到何等程度。
他的念头一动,便勾连上了湛墨识海中那粒光明圆润的内丹,其中蕴含的真炁如海cháo般汹涌澎湃,又冰冷qiáng悍,浸得他神魂皆冷。而之前探过的那粒灵隼内丹却远比不上湛墨的磅礴灵力,就是湛墨如今灵智不足,不懂得自主祭炼,也在他qiáng悍的灵力侵蚀下丝丝化去。
而有乐令代他掌控这具身体,祭炼的速度便又快了数倍。那颗灵隼内丹被湛墨本身真炁裹住,犹如放在冰寒的火焰上炙烤一般,虽然不会如火烧蜡烛一般融化,却是在那灵气侵染之下渐渐松散脆下,丝丝剥离下来,流入湛墨经脉之中。
流出的真炁与湛墨本身真炁相杂,在各xué窍中奔流转化,渐渐与冰寒真炁同化,顺着河车升降的道路上流至湛墨脑中识海,妖丹浮沉之处。
妖物的内丹与人不同,不是在huáng道三关,而是直接浮在识海之内,因此真炁流宕之时也就会自然经过识海。
而湛墨识海中多年沾染的yīn魔yù念横生,不仅阻碍真炁流转,甚至顺着乐令的那丝灵识追本溯原,意yù侵蚀他的ròu身。
乐令如今道魔双修,并不怕他们侵蚀。只是有这些东西壅塞在湛墨识海之内,真炁上行时即便以五龙捧圣之法,速度也极缓慢。下方身体中消化的妖丹越多,堵在湛墨头颈处的真炁也越多,有限的经脉已被堵得微微涨开。
而这些真炁若不能汇入内丹,无论是散逸至体外,还是这这里压迫经脉xué窍,对这副蛟躯都无好处。
到了这时候,乐令也就不再想他回复灵智之后xing格该有多恶劣——再怎么闹腾也有禁制压制,总不至于真的噬了主。可外头那三位紧盯着他的妖修;回程路上不知会不会还在等他的朱绂;还有鉴宝会上,华阳道君给的那此财务,不知会召来多少觊觎之徒……
他的神念指挥着一道真炁漫开,倏然一卷,将那些如沉沉yīn云一般压在湛墨灵台上的yīn郁魔念全数引到一旁自家ròu身中,待处置好了湛墨的事,再回去以魔法炼化。
原本聚集在黑蛟颈后玉枕关的真炁在乐令引导之下冲破xué窍,冲入识海之内,化作淡淡轻雾裹住妖丹,一点点向其中渗透。那颗浮在识海内的光润妖丹吸收的速度似乎也快了些,吸取不尽的真炁又顺着胸腹流了下去,在细长的蛟身内经过重重xué窍凝炼,再重新返归识海。
数个周天转下来,湛墨腹中那枚妖丹已融化得看不出本来形状,经脉中流转的真炁也凝实jīng炼,识海清明剔透,乐令掌控起他的身体也更为方便顺手了。
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了。要完全炼化妖隼内丹虽然不困难,却也颇耗工夫,若是一不小心太过投入,误了采买丹药的事也不好。
乐令那道神念微动,便要退出湛墨的ròu身。明亮的dòng府内景重又出现在了他面前,四壁明珠熠熠生辉,照得dòng中犹如沐浴在天光之下。只是他眼前的景色不知为何颠倒了过来,睁眼看到的似乎就是dòng顶……
他的身躯缓缓扭动,将视线调至水平,便看到身前极近处坐着一具道修ròu身,身上隐隐透出魔气,让人一看之下便不由心思散乱。而那紧抿的双唇、微嫌尖削的下颔却是如此熟悉,双目虽然紧闭,但眼角与两腮浮起的微微血色却似诱人亲吻,姿态神qíng与他前世的模样都极为相似。
他果然是越长越像原身,以后修为高了,怕是还要更像。说不定回复原本修为后,他的容貌也会回复到从前。若真有那一天,回过头来再看这段经历,是不是就像只是某次修行时经历的心魔幻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