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这书房方方正正,贴墙摆放的宽大书架旁摆了个小梯便于爬上爬下。进门右手边便是整套桌椅,后面又是一面书架,琳琅满目塞满了书籍,边还有磨损的痕迹,瞧得出来是认真看过。
窗台下才是软塌与小几,上头斜放着两本摊开的书,几张枯黄落叶所做书签夹在上面。
莫惊春无奈迎着太子和柳存剑坐下,叹息着说道:“殿下私自出宫,要是宫里头知道了,怕又要着急了。”
公冶启一本正经,“孤出宫,乃是为了探望舅舅。”
莫惊春:……那位会躺在床上,难道不正是太子的功劳?
殿下的慰问,岂不是在火上浇油!
此刻莫惊春心里的想法却是和柳存剑对上了。
柳存剑是太子的伴读,与莫惊春自然是相熟的。不过早些时候他告假缺了几月的课,最近才归来。
“莫太傅,殿下在府中与小国舅说话时,巧了,您的书信正好过来。因而殿下才起了兴过来瞧瞧。”柳存剑稍稍将太子的想法美化了一二,却也难以掩盖其中的荒唐随意。
莫惊春苦笑着摇头,顿了顿,却是没有隐瞒,将今日的事情一一说了。
柳存剑见太子不说话,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太傅怎会以为,此事是针对张家呢?”
莫惊春淡淡说道:“不拘泥是哪一家,若是现在隔壁是柳家,莫家,那都是一样。书铺喜静,后院常没人,主家只要白日都在前头,在书铺后院交流接头反而不容易被惊扰。
“这两人下手极狠,身上带着刀具,光是一瞬判断不出情况,却也要狠下杀手。说明所图之事远比一二条人命要大。
“至于到底和药铺有无干戈,是与不是,查一查便知道了。就算本无干系,药材那类矜贵东西,多查查本也无妨。”
查出来不是,岂不是更好?
本就是个安心之举。
公冶启直到此刻方才说话,“夫子所言甚是,不过你所做却是书信一封给了张家,是否有些不妥?”他说起这话平静从容,好像真的是在给莫惊春设身处地着想一般。
莫惊春:“此事祸及家中小儿,便是不妥,也妥定了。”
他大哥在外征战,就留下这么个孩子,。甭管是皇室争戈还是商人斗法,祸害了他家孩子就是不行。总没有莫家父子虎将在外征战,回来发现自家孩子就被人害了的道理。
这就算送到皇帝案前去也是没差的事,莫惊春心中早就有数。
柳存剑却觉得有点奇怪。
莫惊春的所作所为是有理有据,不过他在其教导下也有两年,对莫惊春的性格不能说知之甚详,至少是心里有数。
今天这强硬的做派,有些不同寻常。
莫惊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太子殿下今日亲自过来,想必不仅是为了张家的事情吧。”
今日书铺突发的事情是不是过于巧合,与张家有无干系,要是有的话身后动手的人是谁,这一桩桩一件件确实很是要紧,但是再怎么要紧都不至于让太子殿下亲自登门。
除非,有什么引起了殿下的注意。
而且是一件非常令他好奇的事情。
而最近这些时日,一直对他态度冷漠倨傲的太子多次认真上课,上回甚至还带他这位不甚喜欢的太傅一起出去,这简直与太子从前的态度截然相反。
此番种种,都让莫惊春有种剑悬头上的恐慌。
到底是露了怯。
思来想去,还是在劝学殿那一回出格了些。
只是想起那日的局面,莫惊春耳根微红,实在有些无奈。
太子确实是好心救人,可偏生那只胳膊悬在不能碰的地方,以至于他那时候若不是拼命躲开到恭房揭开外衫,那布料登时就要溢满ru|白液|体。本来就疼得不能碰到的地方被大力挤压后,肿胀得实在是忍无可忍。
要是当时没挣开太子的束缚……
一向想到那个下场,莫惊春整个如同泡在冰里,手都颤了下。
公冶启细细打量着莫惊春,太傅说出这话后,脸色微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他们手边上,摆着好几盘糕点,若有若无的香味在屋内溢散,却是熟悉的味道。
他不答,信手捻了一块,“夫子府上的手艺,倒是不错。”
莫惊春:“家人喜欢,厨娘便学了些。”
“是吗?”公冶启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好吃归好吃,这味道与舌头尝起来,却是不同。倒是还差了些,这奶香糕,怎么就吃出了芋头的味道呢?”
莫惊春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殿下认错了吧?这就是芋香糕。”那是紫红色的小块糕点,粉|嫩可爱,就算是他小侄子也能一口一个吞了。
更要命的是,他只穿了冬日常服,因着这些时日缠裹的疼痛,他在家里就卸下了防备,如今因为他情绪的变化,那两颗不知羞耻的东西早就在摩擦中溢出了少许液|体,尤其是在他呼吸仍急促时,那流出来的速度更快。
莫惊春脸色微变。
即便衣服能挡住流出来的液体,可是这份羞耻让人恨不得自决,尤其是太子和柳存剑还在眼前,避无可避!
“柳存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