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沅自回来后就有些昏沉,他好久没生过病了,这次的情况好像也比以前要更严重些。他在顾禾走后就吃了药,一觉睡到傍晚,才被敲门声吵醒。
谢北辰的敲门声很独特,像在打鼓,十分有节奏感,有时还能把自己敲得无比陶醉。
正如此时,他在门外闭着眼睛,手上的动作浮夸,明明只是在敲门,却仿佛自己站在舞台上对着千万人演奏一般。
下一秒,谢北辰的演奏戛然而止,他睁开一只眼睛,只见谢北沅正倚在门边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谢北沅冲他轻轻扬起下巴,谢北辰知道,这个动作的意思是“有屁快放”。
他怂唧唧地把手上的托盘往谢北沅身前一送:
“粥,趁热喝了。”
说罢,他又压低声音补充道:
“这是咱爸知道你生病,特意嘱咐阿姨煮的,还要我提醒你按时吃药。”
“……嗯。”
谢北沅接过托盘,淡淡应了一声,而后问:
“顾禾告诉他的?”
“不然还有谁?”谢北辰靠在墙边,玩自己的手指甲,边叹了口气:
“我说啊,咱爸就是嘴硬心软,你别总跟他怼,让他自己气过劲就好了,啊。”
谢北辰想拍拍谢北沅的肩,但手都抬起来了又默默放下了。他斟酌片刻,试探着问:
“你跟小禾,是在谈恋爱啊?呃,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谢北沅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点头,十分坦诚:
“对。”
谢北辰夸张地睁大眼睛,仿佛自己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
“行,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们保密的。”
说罢,他眨眨眼睛,心情颇好地下楼了。
谢北沅看着谢北辰的背影,多少有点莫名其妙。
他关上门,把手里的粥放去桌上,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按开手机看了一眼。
顾禾一小时前给他发了信息:
“记得做作业,我检查!”
谢北沅扬起唇角,放下手机,懒懒地从书包里抽出习题来。
作业谢北沅确实是做了,但他没机会给顾禾检查,因为第二天他就发了高烧,请假没去学校。
顾禾在课间抽空给谢北沅打了电话,只嘱咐他好好休息,但谢北沅不在,他也没上课的兴趣了,正好他上次答应祁文要琢磨比赛考题,这就跟周佳请了假往画室跑。
平时这个时间画室里都没什么人,但今天顾禾到的时候,傅遥已经在了,但他不是在画画,而是站在窗边打电话:
“你别来找我了,我昨天晚上就说过了,我累了,这样对你和我都好。反正你也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我不是吗?”
顾禾发誓他真的没想偷听,但好巧不巧就是听见了。
他能猜到傅遥这是在跟谁打电话,一时有点尴尬,于是呆立在画室门口,都不知道该进不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