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该如何是好?”
“赶明你跌一跤,流了吧。”
萨伊堪还想问那侧福晋之位呢?
她还没开口,胤禩将人揽进怀中,顺手在她肩膀上拍一拍:“侧福晋的位置迟早是你的,这当口不是提起来的时机,皇阿玛还在生爷的气。”
胤禩看着房里点着的烛台,眼里有两簇火苗明明灭灭。
而萨伊堪,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照胤禩说的去做,本来,先前的事她也心虚,她娘家那头出的纰漏对八爷影响的确太大了。
萨伊堪这胎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是叫胤禩安抚了下来,她娘家那头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这胎要是能生下来,并且生个儿子,从长远看这笔生意没做亏,三十万值得。
这胎没保住,那就等于白花了钱,连点浪花都没激起来,血亏啊。
大太太担心最甚,她想着萨伊堪先前就落了一胎,这胎又没保住,这样搞成习惯往后很难生,大老爷倒是一派稳重的模样,而三房那边,已经吵起来了。
本来萨伊堪要是能生下八爷的长子并且升位分做侧福晋,这是皆大欢喜的好消息,这样丁忧三载之后,有八爷照拂也不用担心步上老太爷的后尘。
偏偏萨伊堪就是不争气,假如三年之后她还是个妾,八爷凭什么为小妾娘家三叔操心?
结果就是,大太太为了萨伊堪挪用公中银钱将老太太气病了,八爷补一刀送她老人家上天,逼得全家戴孝,家里有官身的排着队丁忧。
等三年后出孝,人在翰林院的崇善或许还能复职,翰林院吃闲饭的多,崇礼自不必说,他本来就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并且还是九贝勒的岳父,他呢?
他崇文怎么办?
他能靠谁?
只要想到自己或许会走上老太爷的老路,从丁忧开始就郁郁不得志,崇文急得上火。
看他嘴上撩起泡,他福晋就问了一句,接着听他到了一箩筐苦水。
三太太原就小家子气,很爱计较,听了这话比当家的还要担心,她在屋里来回踱步,赚了好几圈一拍桌面说:“银子都让她败光了,她敢不管我们!”
“……万一呢?”
“她敢说一套做一套敷衍我们,我回头就把事情闹大了,让满京城都来看看,看看八贝勒多不要脸,我还要登闻鼓告御状!告他唆使妾室偷盗娘家家产!”
崇文从骨子里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真没想到自家婆娘这么有魄力,就小声说:“人家是贝勒爷,要拦你还不容易?”
“嘿!满京城又不是只他一个贝勒爷?
我没门路我就去找你二哥,我还要去找九福晋,他们总有办法!”
还别说,三太太假如铁了心要搞胤禩,让他丢脸让他还钱,宁楚克笃定不会插这个手,但要是找到胤禟这头,没准他还真能帮忙开个路。
以前做兄弟的时候,胤禟处处维护胤禩,还求额娘出面帮他很多回。
那会儿他心甘情愿,他不计较,他觉得值当。
自从那年选秀之后,胤禟就变了,早先他有多信任老八,之后就有多厌烦,真的烦。
最厌恶他虚伪的样子,知道他最好脸面就恨不得看他丢脸。
让小妾娘家堵上门去讨债,多精彩的场面,闹成那样笃定比搭台唱戏还好看,得亏胤禟不知道三太太有这样的决心,他要是知道,笃定给予支持以及肯定还要变着法鼓励她。
指望老八让你全家过好日子?
还想飞黄腾达?
做梦吧,就前头那茬,他笃定恨死你了。
不如先下手为强,弄他!
丁忧回去能不能官复原职要看命,有一样东西不用看命,就是那三十万两银子,满京城都知道八贝勒冲小妾伸手了,豁出去脸不要上门去讨债,没准真能讨回来。
以老八的为人,一定没脸同他们对簿公堂,他丢不起这个人!
……
你心里盼着的好事不一定会来,你担心的坏事总是会发生。
就像先前预料的那样,守孝二十七个月后,崇善回他的翰林院去了,官职是不如丁忧之前,如今他也就是整日在翰林院里吃茶抄书,再不然就和同僚说说诗词文章,日子过得相当清闲。
有抱负的谁想清闲度日?
不过闲在翰林院总比闲在家里强。
崇礼和崇文就闲在家里头,前者是九门提督的坑被占了,康熙还在想将他丢去哪个地头,他离开官场三年了,总得先适应适应,然后再升个半阶。
崇礼丁忧之前,康熙总嫌他烦,觉得这就是个事儿逼,就会折腾。
等他回家守孝去了,康熙反而不适应起来。
总觉得补上来的没他能耐,总不能叫人放心,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算一算日子,咋还有那么久呢。
崇礼是因为康熙还没最终确定他的去处,而崇文呢,他是无处可去。
先前的职位早叫人顶了,工部那头递了话来,说暂时没缺,叫他在家中等着。
崇文一回头,事情果然走到了他最担心的那一步。
他步上了阿玛的后尘,丁忧回来就赋闲在家,啥时候能回衙门去难说。
而他的希望萨伊堪呢?
还是个不上台面的妾,这三年都没替八爷生下一子半女,小妾娘家亲眷有啥底气冲八爷开口?
他成日在家里唉声叹气,三太太几次想去找萨伊堪都被他拦下来。
可三太太铁了心,崇文哪能次次都把人拦住?
他一个不留神,人就出府了。
三太太乘上轿子往八贝勒府去,说她是齐佳格格娘家三婶,想见她。
一没请帖二没拜帖,就这么空口白话谁会放她进去?
崇文福晋正在上衙门和回去斟酌之间犹豫,就幸运的撞见胤禟骑马从旁边经过。
四、八、九三府离得很近的,胤禟打这边路过是家常便饭,看老八家门前停了顶轿子,他哪怕没停下来看热闹,还是瞅了一眼,这一眼就让三太太看到了希望。
“九贝勒留步!!”
胤禟心情好,又一看还是熟人,就拽一把缰绳停了一下。
三太太往旁边看去一眼,她跟前伺候的体面嬷嬷赶紧替主子回了话,说太太是九福晋的婶子,亲婶子。
胤禟能不认识她?
交换的时候就见过好几回,虽然过了些年,样子总归是没变的。
胤禟就问说有什么事,三太太既不能直喇喇说出来,又不敢让胤禟等,斟酌之下,就让嬷嬷附耳过去说给胤禟跟前的奴才听,再由那奴才传话。
既然碰到胤禟,她们就随机应变,改了口请九爷帮帮忙。
天知道胤禟从来不是个按牌理出牌的,他听完点点头:“你们府上不是有个格格跟了八哥?
早先她还支持了八哥二三十万两白银,这种时候就该请八哥出面,哪轮得到爷来抢风头?”
说着胤禟翻身下马,顺手把缰绳往奴才手里一丢,再然后就要迈八贝勒府的台阶。
走了两步看三太太没动静,还催她一声——
“傻立着干啥?
看门狗不懂事认不得你没关系,爷领你进去!找八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