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么,在一个女人那里受了气,便想着找解语花。
如今李氏是不成了,自然就来找别的。
反正这后院里的女子多了,除了福晋,哪一个也没胆子敢这般跟他说话。
而他这样的行为,也算是给福晋一个警告。
结果便走到了这里,本来再走个几步,便是宋氏的院子。
可一抬头,便看到了屋顶上的人。
于是,之前的怒气还未消尽,新的怒气便再一次升腾起来。
“主子,可要叫人来?”
苏培盛偷偷的瞅了一眼主子,声音都压低了许多。
生怕惹着了主子的怒火!
四贝勒刚要点头,又停了下来。
眯着眼看着屋顶上的人,“那个是哪个?”
是这府里的人,还是外来的野鬼。
“回主子,那是……佟佳格格的院子,那身形约摸就是佟佳格格了。”
苏培盛心跳快了两下。
其实,他根本没见过佟佳格格。
佟佳格格?
他在脑子里转了一大圈,才想起来。
这是那太子侧福晋的庶妹。
自然的,也想到关于她的传言:不守闺誉,不遵妇道么。
“去敲门。”
手轻轻一指,直指子娴的院门。
此时早已过了各院落锁的时辰,子娴院里的守门太监从外面将门锁了,人却不知道跑哪里厮混去了。
因此,苏培盛一到门前,看到的便是铁将军把门。
他一怔,难道自己竟是记错了?
他记着这里是佟佳格格的院子,因为最偏,也是最小的。
“怎么回事?”
看着这锁,四贝勒眉头也跟着紧锁。
各院落锁,除非是犯了错,被禁了的,从来都是从里面落的锁。
“主子稍侯,奴才这就……”
不待苏培盛说完,四贝勒直接一脚就踹到门上。
咚的一声,响彻整片院落。
那德兴本来是跑到别处,跟人耍两把牌,喝了两口小酒,见天晚了,懒怠动弹,便跟人挤一宿。
就他想,那佟佳格格的院子,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来。
主子爷是不会来的,别的格格福晋的,怕沾了晦气,更不会来。
他就没觉得这位格格有翻身的一天,自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平时怠慢不说,这大冬天晚上的,那里也没有个碳火,冻死个人,有暖和的地儿,他哪里愿意走?
结果,睡到半宿,门被人踹了开来。
他连衣服都没能穿上,就先让人绑了。
而怒极的四贝勒早已砸了锁,进了院。
再一抬头,屋顶上哪里还有半个人?
只是,他认定了佟佳格格是个奸的,必定是耍了什么花招。
怒气冲冲的推门进屋。
朱儿才披了衣服,从隔壁冲冲出来,一脸的惊惶,却不敢进去。
只是四贝勒一进门,还没看到人,便已然是一脸的惊疑。
这里,当真是他的格格的住所?
为何半点人气没有,还如此阴冷?
便是他这火气旺的男子,一进来便生生打了个冷颤,彻骨的寒,从脚底心直窜上心头,瞬间便已凉个透彻!
屋里没点灯,窗户紧闭,隔绝了月光。
伸手不见五指,再加上那股子阴冷。
便是四贝勒,也便站在堂间,无法再往里去。
顿了一刻,将心里的不适压下,才扬声叫道:“来人,掌灯。”
听到这话,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朱儿立刻进去,将烛火点着。
看了一眼四贝勒,又望了一眼格格的卧室。
“主子爷,奴婢这就去叫格格。”
“不必,爷自己去。”
想到之前屋顶上的人,刚刚下去的怒火再次升了起来。
只是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已是今晚第三回了,这怒气也剩不了多少。
四贝勒难得的自己端着烛台,慢慢走到里间。
本以为,会看到一副假的美人入睡图。
等他进来,再来一副大梦初醒……正常情况下,她既然在他进院前便进了房,必定是要做假蒙骗,巧言令色的一番。
却不想,进了里屋,便见窗户敞着,而那佟佳格格就这么坐在窗下的躺椅上。
月光倾了她一身,好似一层莹白的雾一般,笼罩着她,叫人看不清楚。
见到他进来,她缓缓睁眼,直直的看着他。
似在等待他的宣判,眼底尽是从容。
她在告诉他,一切随意吧,反正她不在乎。
子娴没有行礼,来到这世界,这是她一直在逃避的东西。
只要有一点借口,她就毫不犹豫的拿来用。
一直最重规矩的四贝勒也未想到这一点,一个会爬屋顶的人,还能指望她有多懂规矩?
安静伴着些尴尬缠绕着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谁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