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说得都对,每一句都正中红心,韩辉现在装得的确是后来成的这个家。
怎么能赚得更多,再买一套房子,换个车,还有儿子的学习问题。
那孩子从小活泼好动学话也快,看着很聪明的,结果小学老师就说他好动坐不住,升了初中也还是老样子,总是和其他同学说话,上课上自习都不专心,成绩不算很差,也没多好,在班里就是中游水平。
他因为违反纪律经常被老师逮住,老师联系家长都很多回,说他不服从安排,希望家长能配合教育,做班主任的也不容易,现在的孩子动不动就反威胁老师,老师都不敢说重话,体罚之类的更不行,碰到就要去告你……
这不行,那不行,你没有手段约束他,学生比老师能耐多了。
韩辉想的是房子车子儿子,前妻给生的大女儿他基本想不起来,时樱说的每一句都对。
从他跟时娟离婚,女儿被带走,他们其实就分割成两个家庭了。
他根本没底气去责问女儿,反而被她说得心虚。
在镇上见到韩辉的事,时樱没跟其他人提,只告诉了祁遇。
她也想要倾诉,只是不敢选时娟或者时外婆做垃圾桶,她俩禁不住刺激,随便说几句就能气炸了。
祁遇也没给她分析什么,只是安静听她说,听她吐露完了心声才道:“没关系的,不管做任何选择,你从心,高兴就好,不用顾虑那么多,为不在意的人顾虑太多也不值得。”
大冬天听到这话,时樱心里暖烘烘的:“我一直觉得在五中认识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怎么突然说这个?”
“也不是突然,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妈虽然从离婚之后一直很dú • lì坚强,她很成功,但她心里其实有个疙瘩,觉得自己对不起我。
可能是社会对单亲家庭存在偏见,我妈有几年心理负担挺大的,总觉得她和我爸离婚会拖累我,怕我谈婚论嫁的时候因为这个矮别人一头甚至被对方家里人嫌。”
祁遇一脸惊讶。
能追回这么个女朋友多大的福气,怎么会嫌?
“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本人,不为别的,怎么会因为这个动摇?
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家情况有点复杂,这方面,你没掩饰过。”
时樱双手环着他腰身,将脸埋在他颈窝边,说:“我妈有那种想法是很早之前,也不是我读高中的时候才萌生,反而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我跟你在一起,我妈认识了你妈,她慢慢才打消以前的念头。
她看出你不介意,阿姨好像也不太在乎。”
这么说不全对,假如祁遇带回来的女孩子不那么出色,范静芳可能会多想一些。
但认识几年,祁遇爸妈深知时樱是个好女孩,接触了时娟,也知道她是个正派的人,再去纠结他爸那边的问题就没必要。
时樱是跟妈的,她妈人很好,这就够了。
这些祁遇没掰开来说,他将女朋友安慰好,跟着两家人一起吃了个饭,眼看要开学,就和时樱携手坐飞机走了。
对时樱来说遇见她爸只是个很小的插曲,稍微影响到她休假的心情,但不严重,随着新学期到来,就被彻底抛到脑后去了。
时樱将带来学校的东西收拾好,把宿舍打扫了一遍,做完清洁之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坐在写字台前和时娟煲起电话粥来。
和她的轻松惬意相比,韩辉就烦躁多了。
对很多人来说,幸福和不幸都是对比出来的,自从得知跟前妻的女儿考上清华大学,他心态就难免失衡。
从老家回去之后一直很暴躁,现在这老婆问他怎么了?
是工作出了问题?
他说不是,一忍再忍终究没忍住,把撞见时樱以及时樱在清华读书的事告诉了现任老婆。
消息来得太突然,他老婆根本没法管理好表情,那一瞬间,脸色是极其难看的。
回过神来,她很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都已经上大学了?
怎么没说一声?
她无论如何都该跟你说一声的。”
韩辉抓了一把头发,说:“她那会儿给我打电话,我有事,说了两句就挂了,她就没再打过来。”
“别说多打一个,多打十个八个电话也该把事情说到,升学是大事。”
韩辉本来就不舒坦,越听越烦躁,说:“算了,反正都十几年没往来,她还喊我一声爸,恐怕心里也没把我当回事。
倒是你,儿子的学习你多上心。
都是我的种,她考上清华,没道理她弟成绩这么差。”
“我又不会读书,怎么管他?”
“你多跟他老师谈谈,看老师怎么说,再报几个补习班。”
“周末你不让他玩,让他去上补习班,他不闹?”
“他闹也是这样,这是为他好,以后他就知道。”
“说是这么说,那他要是推他奶奶出来,你妈不护着他?
到时候挨骂的又是我。”
韩辉也头疼得很,本来吧,他对儿子的学业还没那么执着,原先想着过得去就行,不强逼他,现在呢?
让前妻生的女儿一刺激,他感觉到时候儿子上个普通的大学他都没脸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