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没有任何犹豫地说:“没什么值不值得,我们都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何必去追究过往的过错,再去追究那些也没有意义。”
老人心倒是挺宽,对陈老先生的情意深重,可惜她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因果二字。
秦阮脸上笑意微敛,语气故作严肃道:“陈老先生杀了那么多人,死后恐怕也不会安生,十八层地狱刑法可不是那么好熬过去的,即便他杀的那些人大多都是罪有应得的恶人。”
陈老太太闻言神色怔愣,眼角的皱纹聚在一起让她苍老了许多,那双静默的眼眸中仿佛藏着许多智慧。
片刻后,她淡笑摇头:“敬仪这辈子过得太苦,我与他相伴数十年,即便是他死后入地狱,我也与他一同承担这份罪孽。”
秦阮眼眸微垂,也不知道老太太哪句话戳到她,密长的睫毛轻颤起来。
随即,轻笑声在安静的花房内响起。
秦阮再次抬头,脸上的笑意无法掩藏。
她扫了眼不远处花架上的变异紫色曼陀罗花,站起身,用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弹了弹衣服,将沾染的淡淡煞气挥去。
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坐在藤椅的老人,嗓音沉静如水:“世人都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凡事不可过犹不及,我看您这一生倒是活得很通透。”
陈老太太倚在藤椅上,面露微笑,苍老的手在扶手上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