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礼抬抬下巴示意宋枝:“上去。”
宋枝:“哦。”
宋枝坐到副驾上,乖乖把安全带系好。
闻时礼和陈斯相继上车。
陈斯坐在后排的右边靠窗位置,也就在宋枝后面,他身体前倾,把头凑到副驾和驾驶座的中间,转过脸对宋枝说:“枝枝,你现在没谈恋爱吧?”
宋枝诚实摇头:“没。”
陈斯感动得一塌糊涂:“你是在等我对吧?呜呜呜枝枝你真好!”
宋枝心里无语。
这时候,闻时礼无端发出一声冷笑,握着方向盘的指轻轻敲了下。
陈斯体感不悦:“你笑什么?”
“不让笑?”闻时礼反问。
陈斯轻咳一声:“倒也没有。”
“......”
宋枝总觉得两人间的氛围有点奇怪,于是开口调和:“要不等下一起吃个饭?”
陈斯欣然同意:“好哇!”
话音落下后,宋枝看着闻时礼流畅的侧脸线条,试探性开口:“行吗,时礼哥。”
闻时礼对她向来迁就:“行。”
宋枝当下松一口气,陈斯问:“枝枝,咱俩什么时候单独吃个饭?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宋枝觉得直接拒绝有点不礼貌,于是委婉道:“再说吧。”
闻时礼目光落在前方,看着洒满沥青路的阳光,竟觉得多少有些刺眼。
他微微眯眼,眼底凛出不自知的寒芒。
-
最终,在宋枝的决定下,三人来到间芸商业圈美食街里其中一家中餐馆。
这个时间点用餐的人很多,中餐馆里面没有位置,三人只能坐在外面撑着彩色大伞的地方,伞边和四周都有明亮的彩灯。
把用餐氛围烘托得特别好。
宋枝觉得坐在外面挺热闹的,还能看看一些杂耍手艺人,还有当街变魔术的魔术师。
宋枝询问闻时礼的意见:“坐外面可以吗?”
闻时礼:“都行。”
陈斯:“枝枝,你怎么不问我行不行?”
宋枝:“那你行不行?”
陈斯:“我行!”
宋枝浅白陈斯一眼,然后对服务员说:“我们三个人,就坐外面。”
女服务员微笑着说:“好,请稍等。”
三人在一张空桌坐下。
陈斯非要赖在宋枝旁边坐,闻时礼独自坐在对面。
很快,服务员倒好茶水拿来菜单:“先生,你们吃点什么?”
而后直接把菜单放在闻时礼面前。
闻时礼把菜单推到宋枝面前:“你点。”
宋枝接过。
看几眼后选择综合使她犯难:“我也不知道吃什么。”
陈斯直接把菜单抽走:“那我来点吧。”
陈斯随口报出几个菜名,宋枝一个都不爱吃。
等他点完,闻时礼才把菜单拿过去:“再加个糖醋小排,红烧土豆牛腩,和一个紫菜蛋花汤。”
服务员一一记好,问:“还有别的吗?”
“没了。”闻时礼合上菜单递过去,“对了,所有的菜都不加香菜,谢谢。”
陈斯:“为什么不加香菜?香菜多好吃啊!”
“......”
宋枝平静道:“因为我不吃香菜。”
“你不吃香菜?”陈斯大为震惊,“我怎么不知道你不吃香菜啊,我记得你不吃小葱的啊。”
宋枝:“你记错了。”
陈斯:“那好吧。”
等菜上来的间隙,宋枝不停在安抚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
他还记得她不吃香菜这么细节的点。
很难让人不心动。
十三岁时,他耐心将她牛肉面里的香菜一一挑出来的画面历历在目。
那时候她还问过他——
哥哥,你以后也能像这样帮我挑香菜出来吗?
他告诉她,他会让店家不加香菜的。
现在他做到了。
他没有食言,更不会骗她一星半点,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路人兴奋凑热闹的声音打断宋枝思绪。
宋枝看过去,发现一群人围在一个戴着黑帽子披着黑斗篷的女人面前,女人脸上画着小丑妆容,帽子边缘插着一根彩色羽毛。
一看就是魔术师的打扮。
魔术师女人手里提着一个金属制的鸟笼,里面有一只小麻雀。
宋枝被吸引注意力,看得仔细。
而且他们所坐的位置就在魔术师旁边,可以清楚看见那人的一举一动。
宋枝捧着杯荞麦茶喝着,一边喝一边看。
魔术师女人用暗红色的绒布把鸟笼整个罩住,里面还传出两声麻雀的叫声。
好多人都在围观,看准备变个什么魔术。
只见魔术师女人,从地上拿起一块厚重的红砖,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抬手直接往下砸。
“哇——”
宋枝看得倒吸一口凉气,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声音里,看见魔术师女人用红砖把鸟笼直接砸扁,彻底扁下去那种。
那只小麻雀还好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宋枝看见魔术师女人把遮在鸟笼上面的红布拿开。
只见扁扁的鸟笼里空空如也。
好!神!奇!
宋枝漂亮深棕色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她看得认真。
对面的闻时礼看她也看得认真。
她在看魔术。
他在看她。
接下来。
魔术师女人把红布重新盖上,然后用手提着鸟笼,把鸟笼用力往上提着抖了两下。
鸟笼很快被抖回原本的高度模样。
魔术师女人再次把红布揭开,鸟笼里面赫赫然站着一只生动活泼的小麻雀。
还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宋枝不禁跟着路人拍起手来:“好厉害啊!!!”
魔术师女人取下头上的黑帽子,弯腰鞠躬,然后把帽子翻转过来去接路人投来的零钱。
四周全是拍掌叫好的声音。
陈斯更是比谁都叫得大声。
宋枝把荞麦茶放下,收回视线注意到闻时礼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怎么了?”
闻时礼弯唇:“没事,就觉得你会被这种小伎俩吸引怪可爱的。”
“......”
宋枝竟无法分辨他这到底是好话还是坏话。她又端起茶杯喝一口,问:“你不觉得很厉害吗?”
陈斯符合:“对啊,不觉得吗!”
闻时礼笑得斯文温和,语气也缓:“不觉得。”
宋枝:“为什么?”
闻时礼:“那女人手上有两只麻雀,第一只已经死掉了。第二次揭开红布出现的是另外一只。”
陈斯却反驳道:“不可能啊!”
闻时礼淡淡扫他一眼不说话。
也许是真的很不满闻时礼这种冷淡的态度,陈斯不服气地挑衅问:“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闻时礼实在懒得玩这种小孩子把戏。
陈斯却觉得他在示弱:“你怂了还是不敢?”
闻时礼轻嗤:“幼稚。”
“那你就是不敢嘛!”陈斯用胳膊拐一下旁边的宋枝,“你看枝枝,他也不过如此嘛,天天装那么高冷,连个赌都不敢打。”
“......”
正当宋枝想要制止陈斯的阴阳怪气时,闻时礼利落开口:“你想赌什么?”
宋枝怔住。
她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比的,也不明白男人天生就好斗,胜负欲得失心也很强。
更不会明白此时此刻闻时礼的内心想法。
他想——
臭小子居然想在宋枝面前压我一头。
做春秋大梦去吧。
陈斯口出狂言:“我赌鸟就一只并且没死,我要是赢了,你就得喊我一声爸爸!”
宋枝:“陈斯,你怎么这么恶趣味啊。”
“枝枝怎么回事啊?”陈斯拍一把桌面,“这还没开始赌呢,你就已经开始偏心了?”
“......”
宋枝解释:“这哪里是偏心,明明就是很恶趣味啊。”
闻时礼懒洋洋笑一声,抬手示意宋枝没事,然后淡笑着慢悠悠问陈斯:“那要是你输了怎么办呢?”
陈斯:“我会输?我绝不——”
闻时礼打断他:“你就说,你输了怎么办?”
陈斯一噎,稍稍一顿后问:“那你想要怎么办?”
闻时礼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喝了口,待咽下后才抬眼,目光自宋枝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定定落在陈斯脸上。
“这样吧。”他轻笑一声,“你要是输了,不准约宋枝单独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