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目光似被烫到般,飞快地扫过一眼,然后把脸往旁边一转,不自在地说:“谁会想要看啊。”
闻时礼将两边的浴袍一收,手指捻着浴袍的绳带,不疾不徐地重新打个蝴蝶结系上:“不想看你扯哥哥的浴袍带子做什么?”
宋枝与镜中的自己对上视线,看到自己的耳朵尽是红赧,她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假装平静道:“不小心扯到的,再说丑不拉几地有什么好看的?”
“......”
“什么?”闻时礼眉梢一扬,呵笑一声反问她,“丑?”
宋枝点头:“就是丑。”
两人对立站着,脸上都是白色的泡沫,他看着她,她看着镜子,画面有点滑稽。
他眼里的笑意渐渐在加深。
闻时礼上前半步,拉近二人的距离,紧跟着微微俯身转头去看她的眼睛,用脸挡住她看镜子的视线。
宋枝对上他湛黑的眉眼:“干嘛。”
“哥哥那儿不丑。”闻时礼将声线放低,营造出一种浪漫而不自知的氛围感,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你是不是看错了?”
其实宋枝没太看清,她的脸皮向来浅薄,刚刚也不过匆匆一眼而已,具体什么模样也没看清。
宋枝老实巴交道:“其实我没看清楚。”
闻时礼:“还想看?”
宋枝:“......”
明明就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怎么会被他曲解为一种暗示啊。
这老男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谁还要看啊。”宋枝被他盯得心慌慌,索性直接往后退开一步,“我只是说没看清,没说还想看。”
闻时礼吊儿郎当地一笑:“想看也行。”
宋枝跺一下脚:“不想!”
见小姑娘有些气急败坏,闻时礼轻笑出声,安抚道:“好好好,不想,哥哥理解你的口是心非。”
“......”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说他高冷难亲近。
宋枝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有些暴躁的情绪,却没压下来,她没忍住直接用还沾着泡沫的手推他:“你给我出去。”
闻时礼被她推着往外,人懒洋洋地迈着步子:“我还没洗漱呢。”
“我不管。”宋枝耐心告罄,“你出去。”
“......”
然后,闻时礼就直接被宋枝赶出浴室,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嘭一声合上的门,唇角漾出笑意尽是温宠。
被人摔门原来还能是件挺快乐的事情。
闻时礼到隔壁的次卧浴室里把脸洗干净,把弄脏的浴袍换下,换上一套黑灰色珊瑚绒的睡衣。
回到主卧室,宋枝正好从浴室里出来。
小姑娘显然一副被惹到的模样,满脸不高兴。
闻时礼到落地窗前的沙发撒坐下,背对外面漆黑的夜空,语气闲散含笑:“还不高兴呢?”
宋枝没搭理他。
闻时礼朝她招招手:“过来。”
宋枝:“才不要。”
闻时礼惯爱看她耍小脾气的模样,目光柔和,连带着声色都很温柔:“过来,哥哥哄你。”
宋枝没有真正的生气,站在原地看他:“我还没弄完。”
闻时礼:“还要弄什么?”
宋枝:“我没找到护手霜。”
闻时礼抬下巴示意浴室的方向:“就在盥洗台上面架子的第二层,绿色的那支就是。”
宋枝:“哦。”
回到浴室。
宋枝果然在盥洗台的第二层架子,找到一支绿色的护手霜,瓶身一朵淡黄花蕊的小雏菊,挤出一点在手上闻了闻,味道很清新。
第一下挤的不太够。
宋枝挤第二下又不慎没控制住力度挤太多,一大坨护手霜在手背上,根本用不完。
但她又不想浪费。
“......”
有了!
给闻时礼也来点护手霜。
宋枝拧上护手霜的盖子,放回原位,然后离开浴室。
闻时礼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时礼哥。”宋枝朝他靠近。
“嗯?”
宋枝停在他面前,示意他看手背上的护手霜:“挤的有点多,你要不要擦点。”
闻时礼看一眼多出的那部分护手霜:“擦掉不就行了。”
“不行。”宋枝说,“不能浪费,我妈从小就教我要节约。”
闻时礼像是被说服,笑着点一下头:“行,哥哥迁就你。”
紧跟着,他把交叠的长腿放下,手指在腿上轻轻一点:“坐这儿。”
宋枝看一眼他的两条大长腿:“站着也能抹。”
闻时礼闲散笑着:“你不坐哥哥腿上的话,我就不给你擦。”
“......”
秉着不想浪费的原则,宋枝还是慢吞吞地往他腿上一坐,屁股刚沾到他的腿,腰间就突然多出一只大手来。
他面朝着她的背,从背后单手抱住她。
宋枝诶一声:“你这样抱着,我怎么给你擦啊。”
闻时礼的低笑在耳边传来:“就这么擦。”
他相当喜欢和她任何的肢体接触。
不放过任何机会。
并且不肯做出一丝的让步。
闻时礼抱着她没松开,把另一只没抱她的手伸到她胸口处:“你先擦这只,擦完再擦另外一只。”
宋枝拗不过他:“好吧。”
在以前的时候,宋枝就觉得他的手长得很好看,指骨分明,修长,肌肤纹理较常人要更淡一些,再加上冷白色,看上去就有种无暇通透感。
她从自己的手背上蘸取一点护手霜,再擦到他的手背上,而后用掌心给他涂抹均匀。
在给他手指上护手霜的时候,他故意与她十指相握不放。
宋枝停下来,抬眼看他:“还没擦完。”
闻时礼笑着:“我知道。”
宋枝说:“那你先松开。”
闻时礼:“握会儿。”
又是一会后,闻时礼手指一松,像是要松开宋枝,宋枝正准备继续帮他擦,又发现这男人脱离到一半的手指又重新往回一手,扣住她的指。
再一次的十指相扣。
“......”
宋枝忍不住吐槽:“你幼不幼稚啊。”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闻时礼拖腔带调懒洋洋道,“男人至死是少年。”
“至死是幼稚鬼还差不多。”她犀利评价。
闻时礼罕见地没有同她拌嘴,反而轻轻一笑:“要这么理解也行。”
宋枝:“本来就是。”
闻时礼没有再继续幼稚,松开她的指,配合地让她好好擦护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