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没怪你,”我说,“你不用太愧疚。”
他转眸看我,不发一言。
既然送上门来的,我就不客气的直接问了:“她活着时候你为什么不来,她就这么不值得你多看一眼吗?”
他沉默,见我不得到答案不肯走的模样,他才说:“都有各自的家,不合适。”
绝了,他现在知道不合适了!我都这么大了,他才知道不合适!
我又问:“你看中你家里夫人那个往你头上种草原的手艺?还是你就喜欢替我爹养儿子?”
于继昌听了这话,面上依然没什么波澜。
他说:“我和你娘欠了她很多。”
救命啊这回答让我裂开。
欠了多少我娘的命都没了还不够吗?
“你就是偏心,”我气得不行,“你说你对不起宴青凌,那我呢,你对得起我?你知道夏定逸对我好不到哪里去!”
岂止不好,夏定逸身为我名义上的爹,致力于让我声名狼藉,成为方圆十里周知的混球,又想我死于染指妃嫔的罪名。
光夏庸这个名字,就该看出来夏定逸的心思了,他要我平庸。
先前以为于继昌跟宴青凌只是表面上的功夫吧,可这一句“欠了她很多”我算是听明白了,他是真心实意的对那个女人好,也是真心实意的对待于诚瑞。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燕琴和儒儿吗,”我也是有点儿失控了,才会把这些说出来,“我娘不肯委身夏定逸,是夏定逸qiáng • bào她,我才有了弟弟妹妹。”
所以娘一直很讨厌我那对弟弟妹妹,但我也想不通既然这么讨厌,为什么要生下来,生了又不善待。
我指着面前这个人的鼻子质问:“你阖家圆满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娘过的是什么日子?!”
于继昌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有了一丝情绪上的裂痕。
他是痛苦的,我看得出来,他看了墓碑上玄菁怡三个字,看了许久。
回过头来,对我说:“离开皇城吧,我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