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初梦抬眸问她。
阮薇不知不觉就胡思乱想的出了神,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很顺从的伸展了下那条抽筋的腿。
“好多了。”
于初梦撑着腰站起身,对她伸出手:“好啦,大半夜的,先睡觉。”
阮薇看着眼前女子那双略显困顿的眼睛,多少有那么点意外。
这一次昏迷醒来,她的状态好了许多,仿佛就是寻常日子大半夜醒了一会儿,只是稍稍有些憔悴而已。
那些不堪的,沉痛的事,似乎已经不在她肩头了。
或许是放下了,或许是埋在了心底,她不提,阮薇肯定也不会再提及的。
阮薇把手给她,触及之处,温暖柔软。
自从宴青凌入狱,外头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也都不敢摆在明面上来说。
江御跟疯了一样三天两头递折子来弹劾于继昌。
于初梦看得烦不胜烦,却碍于情面不方便斥责这个江御。主要是当初玄玮失踪在行军路上之事,江御是派了兵的,在她当政之处,江御也是鼎力支持的其中一员。
最后回了几个字,“凑满十本,全部转交给江夫人。”
果然,江御消停了下来。
江御消停了,他闺女江妙蓉却不安分了,每天趁阮薇带着溯儿午睡的时辰,跑到勤政殿来刷存在感。
“姐姐,阮太后和瑾王关系很不错吧?”江妙蓉磨着墨,看似不经意的说,“那天你晕了过去,他俩在你寝殿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于初梦挑了下眉,没有理会。
她知道那天玄政来了,也知道是玄政把她抱回的寝殿。
明明说得很清楚,他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的可能,他却依然不管不顾的这么做了,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故意破坏她名声的意思。
瑾王是男人,到底不怎么吃亏,遭人口舌遗臭千古的只会是她。
薇薇肯定要跟他吵起来的,这两人能不交涉一下才怪。
江妙蓉观察着她的神色,扭捏道:“我本不该多嘴的。可他们聊了于夫人的事儿,还说千万不能让你知道呢。”
于初梦手中墨笔一顿。
江妙蓉替她忧虑,“于夫人怎么会突然自请入狱,会不会是被人威胁了?姐姐你要多个心眼儿。”
于初梦抬眸看她。
如果是阮薇在,会立马察觉到初梦此刻的不耐烦,可是江妙蓉似乎没这个领悟,还以为她这个眼神是感兴趣的意思。
“姐姐,你想啊,于夫人这锒铛入狱,宴大人的前景几乎都断了。”
于初梦觉得很奇怪。有她在,宴商遇怎么就完了,是什么让江妙蓉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认知?
“最大获利者是谁,还不是瑾王啊?”江妙蓉很自信的分析道,“如今你权位堪比皇帝,瑾王虎视眈眈着呢,可难道只有瑾王吗,以那阮太后的性子,能安于现状吗?她若和瑾王联手,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于初梦心想,连江妙蓉都看得出玄政对她的权力虎视眈眈,更别说那群朝臣了。
可玄政却依然稳立于朝堂之上,不见一本弹劾的奏章,可见玄政手握的实力,收复的臣心,远比她所看到的多。
她若有所思,“那倒的确是很严重的后果。”
江妙蓉点点头,继续道:“那天我瞧着他们就是商量着要让于夫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其心歹毒令人发指,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呢……”
于初梦云淡风轻的说:“没睡好,那就回去睡睡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