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噗哧笑出声来。
“我就最服你这样,不怕丢脸的人。”
季贵人见缝插针的劝道:“言嫔姐姐,皇上既然这阵子不喜姐姐,姐姐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吧。”
齐言嫣上前一步,一耳光扇在季贵人的脸上。
“本宫不喜你,你也别在本宫这儿自讨没趣。”
她跟静嫔吵吵也就罢了,这季贵人方才见面还甜甜的喊声姐姐,静嫔一来,便这样急于表现自己,真叫人倒尽胃口。
季贵人吃了这一巴掌,立刻委屈兮兮的看向静嫔。大概是指望她帮一把。
“至于你,”齐言嫣面向静嫔,浅浅一笑,“姐姐这从小到大都跟着我转的,我差点以为姐姐喜欢我呢。”
静嫔当她要说出什么话来,竟是这样不要脸的言语,翻了个白眼,呸道:“你何止不怕丢脸,你简直不要脸。”
齐言嫣挑了挑眉:“不是吗?我要嫁衡亲王,你立马与他各种偶遇,还给他绣了身寝衣。我进宫,你也跟了进来?”
她先前跟衡亲王那点事儿,众所周知,哪怕摆到明面上来也不怕的。只是静嫔就不一样了,她缠过衡亲王的事还是秘密一桩。
“胡说八道,”静嫔捏紧手中帕子,“少给我泼脏水。”
齐言嫣笑道:“想我少说两句,你就避着我点。我一向管不住嘴,你是知道的。”
说完,她在心里数了十个数,静嫔很不甘心的瞪着她,却到底没敢再开口。
齐言嫣很满意,转而去了凤仪宫。
宁皇后在凤仪宫的亭中静坐着,看着池塘里盛开的荷花,仿佛一幅美人画静止在那里,微风吹来,她的薄纱衣薇薇飘动,这幅画更添几分萧瑟。
齐言嫣一步步走向凉亭台阶,宁皇后转眸看见是她,对她笑了笑,眉眼间尽是倦惫之色。
眼前这憔悴病入膏肓的模样,让齐言嫣的心揪了一下。
宁皇后知道她一来,准是要把她扶回寝殿里去的,便很自觉的伸手给她,由她扶着站起了身。
齐言嫣扶着她,只觉她又瘦了一些,十指瘦骨嶙峋的,身子似乎只剩了骨架,风一来能吹散了。
“太医不是说,你不能吹风的吗?你有没有好好吃药啊?”
“再不出来走走,就真走不动了。”宁皇后道,“药有在喝的,我这两天有在好转。”
怕齐言嫣不信,宁皇后就叫了身边婢女:“本宫这两日胃口都好些了,你说是不是?”
婢女道:“言嫔娘娘,皇后娘娘这两日确实胃口好了些。”
齐言嫣心里头就舒坦多了。
到了寝殿里头,宁皇后躺到床上,问道:“衡亲王情况如何?”
齐言嫣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没法打听,也无从听说,宫女和妃嫔们不好大肆议论衡亲王的病情,她也不敢去太后那里询问。
如今已是妃嫔,总要避嫌的。
宁皇后握着她的手,道:“上回我告知母亲,让她帮忙留意着点,明日她明日进宫看我,会给你带点消息来的。”
齐言嫣顿时就很高兴了,像离家很久的孩子终于等来了家里的消息。
“那我明日一大早就过来。”
宁皇后靠在宽大的苏绣枕上,叹了口气,惋惜道:“你和他终究是可惜了,也不知皇帝为何如此针对他,非要让你进宫,硬生生拆散你们这一对。你们原本多好。”
齐言嫣垂眸沉默着,眼底一片黯色。
宁皇后突然说:“阿言,我们都不入宫该多好。”
齐言嫣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掖了掖被角,在她睡过去之前,轻声说:“既然来了,那就该好好活下去啊。你这样自暴自弃算什么呢,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宁皇后抬了下眼帘,慢慢的,又闭上了眼睛。
大夏天的,她的手还是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