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嫣沉默了。
她可以走,那宁羽呢?
不过,宁羽虽然是皇后,却不得圣心,遭受厌弃冷落亏待,想来即使玄溯出了事,宁羽也不会受到牵连的。
“你也未必会输。”齐言嫣说。
毕竟他才是皇帝。太后在庙堂再如何游刃有余,行为本质上都是越俎代庖。
这江山毕竟姓玄。
玄溯道:“若赢了,朕可以任你依靠,这世上再无人能欺你。朕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你就是最尊贵的女人。”
齐言嫣失笑。
这算是情话吗?
她从前以为,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随之而来的必是汹涌的欲望,身体上的。
而他现在是在表达,他的克制是因为在意。
不过很奇怪,心里除了几分讶异,就没有更多滋味了。
“还疼吗?”他不太自信的问。
齐言嫣摇摇头。
玄溯侧过身,面朝着她,抱怨说:“你知道鹦哥是朕最喜欢的,还拿去送给别人。”
齐言嫣无语:“皇上,鹦哥不是你唯一的玩物,我也不会是你唯一的女人。”
所以她对皇帝没有占有欲,对鹦哥也没有。
说完,她心里有了一个怀疑,就是她送把鹦哥送出去的那天,玄溯叫她去太极殿,又把她赶出去。
就为了那只鸟?
……幼稚,无语。
玄溯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眼皮耸拉下来,又开始委屈了。
他几年前听到阿言劝宁羽,嫁谁都不能嫁皇帝,情愿低嫁,嫁个地位不怎么高的男人,就可以管住这个男人不让他拈花惹草,不让他三妻四妾。
宁羽说,那以衡亲王的身份也不能算低嫁啊?
阿言当时红着脸回答,玄景不一样的,玄景这样的男人世上才几个。
玄溯听了这话很不服气。
皇帝怎么就不能嫁,皇帝就一定得有那么多女人?
等他年龄到了,他才知道,根本由不得他。
进他后宫的这些女人,说是供他选择,可选择面就那么点,谁做皇后,谁在嫔位,谁又跟谁必须同品级,这些都是在母后同意的范围内挑。
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便是不立宴姓于姓女子为后,挑了宁羽,也是他看出来宁太尉比较刚正不阿,并不全然奉承母后。
可是宁羽却一入宫就对母后表现了十分的体贴孝顺,即使病了还要隔三差五坚持去向母后请安,这让玄溯很不快活。
姜静婉就不同,姜将军也识趣。
就势力而言,齐家肯定更大一些,可玄溯唯一不肯利用的也就是齐言嫣,不想她陷入这争权的漩涡中来。
玄溯语气有点低落,“你不想进宫,又为何如今对朕这样积极?”
“没有不想进宫。”
再怎么不乐意也得说乐意,毕竟她脑袋是血肉做的,不是铁打的。
事实上,她很想怼上去。
为了什么?当然为了生存,为了娘家的颜面,为了能帮到宁羽,为了不至于天天看静嫔的臭脸。
别人把屠刀挥过来的时候,自己好歹能有一臂之力阻挡吧。
所以,哪怕皇帝是豺狼虎豹,她也得硬着头皮上。
“从我成为言嫔那一刻起,就把你当作夫君了,第一次被召侍寝,就是当作洞房花烛夜对待的。”
她语气平静,真情流露,还有一点点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