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时候再看到胭脂水粉,他就突然想买,看到好看的裙子也想买,就连看到脆皮烤鸭,他以前不喜欢闻那个味道的,可是如今却要挤在人群里去抢着买了。
他的转变,他自己也能察觉到。
当他买了只翡翠手镯给梁禾戴上之后,梁禾沉默许久,问:“大叔,伱是什么背景,为什么这么有钱?”
方培良说:“做大夫碰到一些权贵,他们赏了不少银两。”
他刚被送出皇城时身无分文,只能靠行医勉强度日。在先帝崩后,初梦派人找到了他,把他留在太医署的银钱给到他手里。
他做太医时,是有不少名贵的赏赐,月俸也不低。
有这些银钱,足够他好吃好喝用一世了,他又节俭,平时行医所得就够用,就还富余不少。
梁禾转了下手腕,这镯子质地真不错。
“这個,就当聘礼了,”梁禾自顾自的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啊?”
方培良红了脸,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找媒婆看下日子,尽快吧,好不好?”
总要选个良辰吉日,作为最好的开始。
梁禾瞧他紧张的模样,笑了:“就这两天呗!”
方培良摇摇头:“两天不够。”
有好多事要准备的。
三书六礼,四聘五金,明媒正娶,能做的形式他一点都不能怠慢,要力所能及的给梁禾最好的,这是他的打算。
梁禾觉得没必要回姑苏,没必要通知家里那些人。
就这件事上,稍稍争执了下,但梁禾始终坚持跟家里人断了关系,方培良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办了个小小的婚仪。
梁禾倒是什么都不在乎,一心只想着早日成亲,她已经二十岁了,别人二十岁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只是她一直呆在方培良身边,也不觉得蹉跎了时光。
在娶她之前,方培良把自己的银票都交在了梁禾手里,一五一十的,全部交给她保管。
过往不能提起,但是从今往后,他自己的全部身心,都不会对梁禾有所保留。
他不会辜负梁禾,梁禾也没有辜负他,哪怕知道他有钱,可还是跟他一样节俭不露财,同他住在这普普通通的宅院里生儿育女。
有了长女后,方培良就不再往别处奔波了,他把这个宅子买了下来。
女儿出生的地方,这座普普通通温暖适宜的小县城,就是他们一家人扎根的地方,以后就长长久久住在这里了。
梁禾的性子同邻里相处得极好,方培良又会治病,乡里人都喜欢跟他们这对夫妇打交道。
这日子越过,方培良越觉得梁禾像是无所不能的,能忍得生孩子的剧痛,能把两个孩子照顾的很好,也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梁禾真的很辛苦,却又从来不抱怨,永远都是开开心心的笑着面对他。
五年又五年,如今梁禾在他身边十年有余了,他无时不刻的都记得,他有一个家了。
他看着梁禾从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到为他簪发为妇,他这条命,他的一生,都是她的了。
方培良亲亲小床上熟睡的两个孩子,对梁禾说:“谢谢你,小禾。”
他刚坐到床上,梁禾就着手给他脱外衣,一边唠唠叨叨的说:“肉麻死了,我只要你别再搞突然消失,我真受不了,再有下次我就改嫁了,可不会再等你了。”
“不会了,”方培良承诺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他吹熄了烛灯,躺下来,又给梁禾掖了掖被角,心里极其的踏实。
终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