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无情,帝心难测。
对自己属意的温哲茂,皇帝尚且能为了收回李家手中的权柄,而选择问责温哲茂,又何况他本就不钟意的温哲翰?
掺进这盘帝王谋位的大局中,她才恍然,前世她同晏家的惨剧,不过是这棋盘上微不足道的小fēng • bō。
蜉蝣何以憾树?
她没有答应温哲翰做内应,温哲翰也只是让她自己回去想清楚。
或许从一开始,温哲翰就没寄希望于她,只是想提醒她,不要被温哲茂捏住把柄,更不能同温哲茂同流合污。
老实说,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
乱局之中,不引人注意的蜉蝣,往往更容易保全自身。
若非她此时已然是被人认定了的棋子,轻易脱不得身,她便是逆了臣子忠义,也定当断然辞官,同母亲回北地去。
然而此时说什么都太晚了……
晏清长呼一口气,抬睫望向车外已经人散摊收的街市,眼前却都是边境城池中的战火纷飞。
而不久后的康都,就会是下一个战场。
街边有灯火亮起来,昏黄的烛光却刺得晏清瞳孔微缩,浑身发颤。
她僵看着那灯火,马车越过去,那烛光犹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