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军,辞官还乡,只为尽孝?”
颜仲祈冷淡依旧,出口的话却溢满了嘲讽与质疑,“北地虽然不比西疆,却也是重兵囤积之所。谁知道,你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听闻这话,晏清却是倏地笑了,唇角微弯,星眸如夜:“这倒不用将军操心。清不才,赶赴北地之前,刚迁荆城、漠城、北地三地防御使。若非念及将军遇害北地后继无人,念及北地大雪之后道路将封无可进,清当先赶赴羊城,同镇北侯告职上任才是。”
说着,晏清眼中讥色更重,“不曾想,清冒着得罪镇北侯的风险,推延告职上任的时间,先赶赴北地欲告知将军险境危机,却得将军一句谋权挑唆的猜疑。清,何辜?”
晏清这话终于是让颜仲祈一成不变的冷脸起了波澜,微有些诧异于晏清升迁三地防御使一事。
又见她冷沉着脸,一双凤眼中讥诮与冷意并存,像极了当初他在阿父逝去后自暴自弃时,阿姐看的那双眼。
冷声的质问,带着失望,又藏着委屈,终是让颜仲祈冷如铁石一般的心,生出了些许愧疚、不忍。
因着这一点愧疚不忍,颜仲祈再看晏清时,便又觉得她跟晏康明并不是那么像,心里藏着的那点不舒服少了些许,连带着出口的话也软和了几分:“没有证据的事,便不该胡乱猜忌,易乱军心。”
晏清从军近七载,当然知晓这些道理。
“若有证据,知道背后之人是谁,清定然是会将人拿下再说。”
虽听得颜仲祈语气软和了几分,但是晏清却没打算就这么把事儿揭过去,话里话外说着理却带着刺,“断不会此时在这惹将军厌烦,多嘴问这么一句。”
向来只有自己将人或堵得无话可说,或气得七窍生烟的颜仲祈,头一回被人堵得无以辩驳。
也因此,他那心里刚消了几分的不舒服,这会儿不仅又涨了回来,还额外有增。
他们父女,怕是专来给他添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