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转头示意晏清:“先带我去看看那些中毒的士兵。”
比起死人,自然还是尚且活着的人更为重要。
等看过中毒的士兵之后,木老神色有些凝重,问晏清:“你们用火烧毒人了?”
晏清点头,黑眸深沉,噙着寒光:“当时四千多毒人在城楼中,为了让更少的人受到毒人的残害。孟舒澜他们堵住了屯兵所的四个出口,将所有毒人堵死在屯兵所之中。但敌众我寡,只有用火烧烟熏,才能以最小的牺牲,全歼毒人。”
木老斥责的话堵在喉咙里,半晌才叹息着吐出来:“毒人浑身剧毒,烧出来的烟都是毒的。他们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吴大夫从医多年,对毒物的了解也算不浅。”
晏清答道,“多亏了他吊着大家的命。”
“这位先生,是个能耐人。”
木老由心地称赞了老医师。
羌国的毒跟别处不一样,很多都是独有的,别处可能见都没见过,记载更是少之又少,毒人的毒又是多种剧毒混合,虽说毒烟的毒性已经减少了不少,但在完全不清楚是什么毒的情况下,凭着毕生所学,就能吊住这么多人的命,这位医师确实是不一般的。
木老看完所有人的症状之后,开了几副药方,将同毒人一战存活下来的十几人,按照症状的不同分开,分别开了不同的方子,让人下去煎药。
“还是拖得有些久了,不是所有的都能救得回来。”
出了伤兵营,木老直截了当地跟晏清说道,“有几个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就算开了药方,也不过是让他们最后的这些日子里,不那么难受。”
晏清抿唇,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敛下的眼睑下,却是一片寒光。
“我们去西城。”
晏清没有多做停留,带着木老去了西城门。
还未到西城门,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就扑鼻而来,到了城门口,就是木老早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情况惊得说不出话,挪不动脚。
那通往城门的屯兵所门洞里,黑糊糊的一团,是凝固的血,与烧焦的人,血肉与盔甲、刀枪剑戟,在门口铸成了一道血肉模糊的墙,被火烧灼粘连成一团,被烟熏成焦黑的颜色。
晏清带着木老自另一处屯兵所上到城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