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对于这些起义的羌人而言。
对于他们这些外来的武安人而言,羌国国主羌立不死,他们就很难将羌国领土完全划归己有。
且,若没有羌立的人头,他们在之后同大梁的交涉上,也将很难占据主动地位。
若叫大梁站在高处开价,必然是狮子大开口的局面。
如今武安战事稍歇,若大梁想要趁火打劫,不计伤亡越过峰峡攻过来,又是一桩麻烦事。
“羌立不擒,待其纠集xié • jiào卷土重来,必然危及平民百姓。”
晏清仍旧主张进攻皇庭,并呈明利弊,“这些年来,羌国皇庭为了培养毒人大军,大肆搜刮财物,暗中大量抓捕平民,已让国中百姓深受苦难。眼下起义革新,刚刚有了点儿好日子可过。若羌立卷土重来,羌国再陷战乱,苦的还是黎民百姓。”
“我曾答应大巫,覆灭羌国皇庭,终止其罪恶,还太平于天下黎民,就不可食言。”
众人对视一眼,一人问道:“那……咱们怎么打?”
晏清垂睫盯着复拓的羌国皇庭及其周边的地形图看了片刻,道:“宇盛将军、齐将军,您二位带人在皇庭后山之外拦截,以防皇庭中有人脱逃;赫兰将军与木将军各守两翼城门,与中军成合围之势。遂可派信使城门劝降。”
“以皇庭正门为出入口,凡愿缴械投降者,下城楼,出正门束手面墙,不杀。”
被点到名字的几位将军,各自领命出帐点兵出营布防。
“再组一支千人敢死队,待劝降结束后,入城清杀毒人,并处理毒人尸体及毒液。”
晏清对剩下的几位将军道,“若仍有人不降,还需一支军队上城楼,清杀。”
“入城者,生死难料,但还请诸位将军能谅解,各出人马。”
晏清的视线扫过在场人,众人莫不侧过眼去。
让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去送死,自是没人愿意的,但有的事,不能没人去做。
“我已知晓,会妥当安排人手。”
一人应道,“为了能少死些人,有些牺牲是必要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左右我孑然一身,无所牵挂,便先行同将军领了这领军的职,诸位莫要同我韦恒争了!”
没有人同韦恒争,他们只是肃穆凄然地看着他。
虽然算不上多深的交情,但都是一起共事过几日,同为一个阵营的将士,谁又能真的在听闻对方愿慨然赴死时,而不心生动容悲愐?
“将军大义,清在此谢过。”
晏清郑重地向韦恒行揖礼。
韦恒蹩脚地学着晏清的样子还礼,直起身来却是笑她:“你们武安人礼数真多,累人得很。”
众人却笑不出来,别开眼躲了韦恒的笑颜。
“将军可还有什么别的事要安排?”
韦恒调转话题又问。
晏清眼下说的都是攻城之事,却没提擒拿羌立之事。
若是城门被攻破,不迅速追击的话,恐怕会让羌立望风而逃。
晏清深深看他一眼,视线撇过在场众人,又道:“还需一支千人骑兵,随我杀入皇宫,擒杀羌立。”
“不可。”
红妆立时反驳,“您身为主将,怎可以身犯险?”
“这地图在我手里时间最长,我已将羌国皇庭地形烂熟于心,由我领兵擒人,可速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