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吴放看着郭佳一脸天真兴奋的模样不似作假,又不好对郭佳疾言厉色,当下只好将目光投向郭佑宁。
按他们先前的打算,是想将晏清软禁在侯府看管起来,给她点儿苦头吃吃。
被郭佳这一闹,之前的打算算是全部泡汤了。
郭佳见吴放看她爹,也看向郭佑宁,晃着晏清胳膊扭捏地朝郭佑宁撒娇,“爹~您就依了女儿嘛。您看您平时也没时间陪我,瑾儿又在准备出嫁的事抽不开身,好容易来了个跟女儿一般年纪的传奇将军,女儿也想多跟传说中的人物多学习学习嘛。”
郭佑宁看一眼被郭佳扭着胳膊,僵在原地,那好似假面一样不变的脸,这会儿变化万千精彩纷呈得很,忽然觉得让郭佳去磋磨晏清,倒是比将她软禁在侯府更解气。
更何况……
郭佑宁扫一眼吴放,再对上自家女儿殷殷期盼的目光,终是无奈地一叹气,瞪她一眼,“我就是太惯着你了。”
郭佳闻言,甜甜一笑,给郭佑宁一顿夸,“我就知道爹最好了,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看着郭佳那俏皮的模样,郭佑宁差点儿绷不住笑起来。
吴放却是皱了眉毛,轻声道:“侯爷……”
“既然爹您和吴叔有事儿要忙,就别在这儿耽搁了。”
吴放话刚开头,就被郭佳打断,“您们放心忙去,我会安顿好晏将军她们的。”
刚得了自家女儿一顿夸,高兴得胡子都要翘上天的郭佑宁,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听自家女儿迫不及待地撵人,一时是好气又好笑,“就属你最会过河拆桥!”
郭佳不以为意地笑笑,也不搭理郭佑宁了,挽着晏清带着她往内院走,“甭管老爷子他们磨腾事儿了,我先带你们去客房休息。”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郭佑宁没好气地跟吴放抱怨。
吴放眸光一闪,道:“侯爷您是否太纵着小姐了?平常的事也就罢了,这晏清可是圣上的人。让她跟小姐待在一处,若是小姐有所失言,恐怕……”
“佳儿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郭佑宁脸色沉下来,不悦地看着吴放,“况且晏清有圣上亲授的先斩后奏之权,若是真惹急了她,反倒不好控制。”
说罢,他又安抚吴放,“你没瞧见她方才那脸色?以佳儿那磨人的骄纵性子,让她去磋磨晏清,这气出了也就罢了。真拖着这事儿不办,最后圣上问责下来,咱们也落不着好。”
“况且那晏清也确实有些本事,让她去操心那些雪原人的事儿,我们还能落个清闲,有什么不好?”
郭佑宁劝说着吴放,“我们这些老人,终究是要为这些年轻人让路的,想开些。”
吴放深深地看了郭佑宁一眼,敛下眼底黯沉的颜色,笑道:“你倒是一直都想得挺开的。”
郭佑宁一耸肩,嘴一撇,道:“你是知道我的。若不是我家没个别的兄弟姐妹,我才不当这劳什子镇北侯呢!郭家世代的财富,随便分我一点儿,也够我带着佳儿和她娘安稳过一辈子了。”
“啧,说这些没用的也没意思。”
郭佑宁一垂眼,掩了低落的情绪,转身骂骂咧咧地往府外走,“该做的事儿,还是得老子去操心。”
吴放看着郭佑宁的背影,握扇的手收紧,眼中浸满不甘。
有的人生来就享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却不加珍惜。
有的人勤勤恳恳半生,却连够上他人出生就拥有的东西,都难如登天。
“愣着做什么?”
郭佑宁走了两步,发现吴放还在原地,不禁回头,“你不是说还有许多文书需要交接?早点儿理出来,早点儿将人撵去边城,也省得你看着心烦不是?”
吴放在郭佑宁转头的瞬间收敛了神色,弯眼笑他,“你这话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跟晏将军多大仇一样。”
郭佑宁淡笑不语,背着手出了镇北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