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捏着驿报的手都在发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青白的颜色,怒火在胸腔中涌动,将眼白映成一片猩红。
皇帝一怒,众臣惶恐,纷纷跪地劝解,“请圣上节哀!”
众臣皆跪着,唯有许相逢站着,站得笔直却随意。
皇帝盯着垂首揖礼的许相逢,涌上脑门儿的热血冷了下来。
哪怕是已经撕破脸,已经将大权握在了手里,他依旧小心得很。
两朝为相的老臣,不跪君王的特权,他将挑衅和谦恭的平衡拿捏得恰到好处,让自己这口气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皇帝猩红着眼盯了他许久,终是压下了喉头那股腥甜,沉痛地闭上了眼,“朕,该如何同阿姐交代?”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唯有许相逢问了一句,“长公主出使大梁已久,如今朝局dòng • luàn,是否该请她回来主持大局?”
公然质疑皇帝的能力,若是换个人恐怕已经被拖了出去。
但说话的是许相逢,历经两代帝王的他有资格说这话,大权在握意图颠覆皇权的他更有底气说这话!
皇帝幽幽地盯着许相逢,目光已然森冷,“与大梁外交之事若
处理不当,恐再起兵戈。许相也不希望,此时再生战乱吧?”
许相逢当然不想大梁这时候插一脚绊住东疆兵马,那也是他所希望的。
只要阿姐留在大梁,他许相逢就是手再长,为了不多生事端,也不敢对阿姐动手!
“世上再无兵戈,百姓安居乐业,自是老臣所愿。”
许相逢接了梯子下台,却不打算让皇帝下来,“只是舒王毕竟是长公主独子,舒王出事,还是该支会长公主一声。”
皇帝目光一凝,居高临下地盯着许相逢,一言否决了他的提议,“舒王情况未明,在找到人之前,任何人不准向外透露半句!”
话虽是如此,但他很清楚,这个任何人里,是囊括不了许相逢的。
但只要自己不对此事做任何回应,阿姐就不会信那些人的片面之词,更不可能信任许相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