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眨着乌黑的眼睛,没有听懂,眼睛依旧盯着牡丹花,拿手指了指,张了张嘴,咿咿呀呀说了几声,大人都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呦,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呀。”魏襄走来就嘲讽。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魏襄俯身看着珠珠,冷眼睥着她,“听闻你娘没有来?”
“想想啊,先帝大丧,凌王来了,竟没有带王妃,可想而知啊,是不喜欢她。”
“魏县主,您嘴下留情。”世子夫人不高兴了,示意婢女将她带走,魏襄与秦绾宁不和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气向大人撒就行了,凭白无事折腾小孩子做甚。
让人不耻。
魏襄不听,反而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实情,后宅里的事情都清楚呢,你的丈夫不喜欢你就不会带你出门,这就是一个道理。”
“道理不道理的我不懂,我只知福宁郡主是个孩子。”世子夫人脸色不善,魏襄此举无异于在她府上搅事了。
众人听了魏襄的话都走了过来,珠珠瞧见太多的人,下意识就往ru娘身后躲去。
她跑得很快,魏襄却笑了,“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竟还不会说话,肯定是母亲恶事做多了,孩子遭了报应,真是可怜啊。”
ru娘哪里经得过这么大的场面,她是乡下人,不懂贵人间的事情,抱着珠珠都不敢吭声。
没有人反驳魏襄,她就得了极大的快乐,走到珠珠面前,故作怜爱般抚摸着她的小脸,“可怜的孩子。”
众人的眼光都变了,原来福宁郡主不会说话,都快两岁的孩子了,竟一句话不会说。
气氛莫名变了,世子夫人顶不住,让人去请婆婆过来。
“要我说啊,这也是父亲的不对,明知要娶的人做惯了恶事就不该娶了。”魏襄沾沾自喜,她就是要让秦绾宁名声扫地,落个扫把星的名声。
“也不对啊,王妃是凌王自己求娶的,聘礼可让我们好一阵羡慕呢?”
“羡慕啊?看着孩子你还羡慕吗?”魏襄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明华被国公府里的婢女引来,看着魏襄得意的嘴脸就厌恶,转身就走,却看到珠珠抱着ru娘的脖子,头都不抬一下。
“福宁郡主怎么在这里?”
“凌王与殷世子说话,世子夫人就将郡主抱来玩耍。”
“去看看。”明华忍着厌恶走过去,“珠珠。”
众人扭过头去,长公主慢步走来,矜娇玉贵的女子让人低头行礼,唯独ru娘怀里的珠珠脑袋一抬,“笨姑姑……”
明华脸色变了,过去就揪着她的小耳朵,“谁笨?”
珠珠‘不畏强权’坚持:“笨姑姑。”
“回去让你爹收拾你。”明华不叫众人起来,伸手抱过珠珠,懒洋洋地看这里一眼众人:“都在说什么呢?”
在场的贵妇与未出阁的姑娘都不敢说话,世子夫人害怕担责任,思虑一番后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明华的脸色变了,将珠珠递给ru娘,自己走到魏襄面前,笑颜展露,“绾绾做了什么恶事,本宫不知。本宫就只记得一件事,那年绾绾做了一件红色海棠的对襟袖衫,甚是好看,半月后,魏县主也做了一件一样的,却得了众人一句话,你们可晓得什么话吗?”
魏襄脸色涨得通红,“长公主提旧事也改变不了她是逆党之后。”
明华不理睬她,继续说道:“当年陛下年少,见魏县主后说了一句‘东施效颦’。”
众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园子里的气氛骤热变得热络起来,毕竟衣裳首饰是女子们最爱说的话题。
没人再理睬魏襄,拥着明华问是什么样式的裙裳,明华抱着珠珠却离开了,离开前看了一眼魏襄。
魏襄气得跺脚,心中气恨,拿明华也没有办法,她是长公主,是陛下唯一的亲姐姐。
出了园囿后,秦绾宁跟着楚王一道走来,明华皱眉,这两人怎么走在一起。
怀里的珠珠见到秦绾宁后激动得挥舞双手,楚王看了一眼,眼光里生起嫉妒,别说儿子了,他连个女儿都没有。
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秦绾宁唇角弯了弯,亲昵道:“珠珠从哪里来的?”
珠珠指着她们来的路,嘴里喊着爹、爹,秦绾宁没有在意她,接过孩子就往回走,不理会楚王跟着,同明华说道:“陛下来了,在前院同陨国公爷说话。”
明华心领神会,睨了一眼楚王,“楚王不去见陛下?”
“他又非我妻子,见那么多面做什么。”楚王一句话堵死了后路。
明华脸色挂不住了,也不再理会他疯言疯语,吩咐ru娘:“将郡主抱好,别理会那些不安好心的人。”
ru娘刚经过一场‘恶战’,心中还害怕,闻言忙答应下来,“我会的。”
两人往前院走去,楚王成了跟屁虫,一步不离地跟着两人。
到了前院后,秦绾宁脚步一转,不去前院,改去休息的客院,“珠珠要睡觉了。”
楚王不好再跟着,明华也止步,吩咐自己带来的婢女与婆子,“守着郡主,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在别人府上做客,虽说要小心谨慎,但明华是长公主,事关孩子的事情,不能马虎。
去了客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又逢新年,院子里也摆着新年的物什,花灯挂在屋檐下,引得小孩子驻足观望。
秦绾宁站在窗下,ru娘正抱着珠珠去够花灯。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的角门被人推开,守着郡主的人都打起精神,秦绾宁静静地望着进来的男人。
终究是避不过的。
ru娘识得萧宴,抱着郡主已跪了下来,其他人也不敢仰望着,将脑袋埋得低低的。
珠珠跪不住,从地上爬了起来,围着萧宴转了一圈,嘻嘻笑了一声,试着去够萧宴的手。
珠珠太矮了,够不着,萧宴却主动牵着她的手,抱着她迈过门槛,进屋后,一身男儿装的秦绾宁站在他面前。
“陛下,她是我的女儿。”
再多的话都不如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戳心,萧宴几乎咬紧了牙齿,“不用你提醒,朕知道。”
对面笔直站立的人眉眼如画,修长如玉,随意一瞥,都忍不住让人惊艳,萧宴近乎贪婪地望着她,“我可以为秦家翻案。”
“原来你也知道秦家是冤枉的啊。”秦绾宁嘲讽,眼尾上扬,坦荡又恣意,她扬首凝着萧宴,“你可以揭露我的身份,但凌王在暗处,你应该清楚他的实力。”
不说还好,一说就激起萧宴的怒气,他不管不顾地一把将秦绾宁拉入怀里,手贴着腰间的腰封。
熟悉的香气让他又瞬息安静下来,秦绾宁不动,伏在他耳边低语:“我是凌王妻,是你的弟媳了。”
“秦绾宁……”
萧宴掐住了纤细的腰肢,眉目震怒,眼中涌动着深渊般的冷酷,“我对你的心,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什么呢?谢你关了我近两年,还是谢你让我失去自己的名字,只能用别人的名字活下去?还是谢你明知秦家冤枉而不作声,任由他们杀了我父兄吗?萧宴,你比凌王差得不只一星半点,至少他从不勉强我做不愿意的事情,而你自私、你眼中只有你的权势、你的帝位,我就是你的附属品。”
“萧宴……”秦绾宁声音骤降,似有无尽的失望。慢慢地,她伸手推开萧宴,往后退了五六步,“对外,我是凌王的妻子了,陛下当对我尊重些。你若不尊重也可,凌王并非寻常人,你也可掳我进宫,到时你面对的可不单单是我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评论区说文价格太高……
我在想要不要9000拆成3章,这样价格就变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