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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是啊,这是完全存在的一种可能性,为什么他这么的后知后觉?
要清算这个世界的危险分子的话,就不可能放过《格兰西亚2》的boss——维因。
说到维因,其实他还能跟艾涅斯特扯上一点关系。距今二十五年前,罗兰迪亚魔法学院进行了人工培养魔素适应性,也就是后称“改造人项目”的实验,希望通过这样的尝试,让今后出生的人类都拥有使用魔法的资质。
但是实验最终以失败告终,不少改造人在精神上产生了异常,就连主负责人也死于失控的改造人之手。
杀死他的人就是维因。
在当时的研究条件下,学院无法治愈精神上的异常,只能将失控的改造人暂时关押起来。像维因那样手上沾了人命的危险人物,甚至面临被处决的命运。
然而那会儿学院里人心惶惶,人员流动频繁,是最混乱的时期。有个名叫贝德的魔素学专家,趁此机会拉拢了一批研究者,伪造了维因的处决记录,带着他逃到了迪尔克海姆帝国。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救人,而是想获取珍贵的样本。
学院虽然因为实验问题而饱受诟病,但毕竟出发点是好的,在实验过程中也严禁虐待受试者。贝德则是一个冷血的研究者,原先就对这些条条框框的限制感到不满,在实验被无限期禁止后,更是干脆就出逃了。
能和这样的人走到一起的自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只要能满足自己的研究欲望,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可想而知,落到他们手上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讽刺的是,有时候,不计代价、不讲人道的实验确实更能取得成果。
就在学院依旧对精神问题一筹莫展的时候,维因已经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
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清醒的意识不仅没有让他摆脱实验品的身份,还不折不扣地承受了所有的恐惧和痛苦。在这样的状况下,每一天都显得尤为漫长。
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五年。
在无止尽的名为实验,实为虐待的过程中,维因扭曲了。他先是憎恨贝德,然后又憎恨和他有关的人,最后憎恨上了所有人类。
等到他获得强大的力量,挣脱了束缚后,世上的报社选手又多了一位。
不过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维因还是一位纯粹的受害者。
别说报复社会了,他甚至连人身自由都没有,要么被绑在实验台上,要么被泡在培养槽里,意识也往往是在清醒和模糊之间徘徊。格雷在那边待的时间太长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状态有些不对了。
不过他现在却不得不去那边看一下。
格雷试着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抽离出来,投射到另一具身体身体里。这项不可思议的能力是系统赋予他的,使用起来,就像是将装满水的木桶倒出一半给另一只木桶,再拎走一样。两具身体可以dú • lì思考,分开行动,但意识还能关联在一起。
在远离罗兰迪亚王都,迪尔克海姆帝国的土地上,“维因”睁开了眼睛。
毫无变化。
他的身体依旧被困在注有透明液体的培养槽内,动弹不得。
向外望去,入目的也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在以灰白色为主色调的实验室里,四处都安置着闪烁着信号灯的仪器。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坐在仪器前面,带着无聊的表情在纸上写着什么。
不做新实验的时候,待在这里的研究员不会很多,只需要负责一下仪器的维护和数据的记录。
实验室的尽头还有一扇门。不过门后面有什么,通往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毕竟他没有出去的机会。
虽说艾涅斯特那边工作多的时候,常常忙得连水都喝不上一口,是社畜本畜。但他宁愿在王都加班,也不愿意成为“维因”。
在这里,很难产生“活着”的感觉。
青白色的灯光。鸣叫的仪器。冷漠的研究员。不拿他当人看的眼神。无法自由活动的身体。
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痛苦中蹉跎人生。
就连刚清醒的格雷,都感到了一阵烦闷和压抑。可以推想,当一个人在这里待上五年后,又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其实游戏设定集里曾经写过,在一代时期,维因的目标还不是报复社会。
他想要一个解脱。更准确点说,他想要自由,或是——死亡。
这种近乎绝望的心情,现在还隐隐地残留在“维因”的胸口。
格雷不愿在这样的地方久待。确认了没有异常后,他就闭上眼,让意识回归到艾涅斯特身上。
……
出于保险起见,格雷在这之后依然时不时地去“维因”那里打个转,但都没有观察到什么变故。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想多了。
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心里毛毛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一段时间后的某一天,格雷例行公事地上线,打算看一眼就走。
但这一次,他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仪器依旧发出着单调而刺耳的噪声,但它旁边却少了往常那些记录数据的研究员。整间实验室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
格雷有些茫然。
人呢?不会是摸鱼去了吧?
他有心留下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但“维因”的状态却不如之前几次好,最后只得不情愿地昏睡了过去。
不知在昏昏沉沉的意识之海里漂浮了多久,一声轻轻的嘎吱响惊醒了格雷。
那是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研究员回来了吗?格雷强打精神,努力睁开眼睛。
等来访者出现在格雷的视线中时,他的心里咯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