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命令,视野继续向前,眼看靠近9个钢罐中,唯一破裂的一个,突然间屏幕上一片白茫茫,前方传回的所有信号消失了。
“这……这怎么回事?”
“光纤断了,也许碰到了什么锋利的地方,也许之前缠在哪里,然后就扯断了,我们进入船体后转弯太多,确实容易发生这种事。”
“还能回收吗?”
“很难,电池过半,潜水器会自行进入返航模式,但是惯导在这么复杂的封闭环境里没有作用,不大可能自己出来。它会保持浮力,留在那里,也许什么时候派人进去,能取回来。”
东京,美国驻日本大使馆内。
东条内阁任命“和平特使”的来栖三郎,亲自前来拜会约瑟夫古鲁大使。他今天来前俩的目的,并非政务性商谈,甚至也不是一般事务性话题,而是如何赴美的问题。
来栖刚刚落座,就直奔主题,他显得非常焦急,几个钟头前已经向驻日大使提及必须尽快赴美的请求。
他的焦躁给了古鲁大使一个直观的印象:日本人急着想要获得和平;当然,这很可能只是一种假象。大使不能排除,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个特使只是日本上层,用来释放和平烟雾的棋子,并且这次欺骗性的外交行动,有严格的时间限期。
“特使阁下,您下午打电话来的要求,我已经与国务院进行了沟通。”美国大使平和地说道。
“怎么说?”来栖焦急地问道。
“是这样,我国同样看到了挽救两国邦交的急迫性,所以,国务院通过一定的渠道,知会了太平洋飞剪公司,可以让他们的跨洋航线,为您做必要的日程改动,不知道阁下,最迟什么时候能动身?”
“啊,太好了,感谢贵国的理解,11月10日前,我必须到达华盛顿。”
“11月10日?没有问题,太平洋飞剪公司的波音314客机,一周后到达香港,会为您和您的随员预留位子。”
来栖低头盘算了一下日子:“没问题,我明天就会搭乘海军轰炸机到tái • wān,然后么,再坐船去香港,11月1日前,可以到达香港。”
“太好了,希望我们的努力能够开启两个和平的大门,对了,我建议,为了预祝我们两国的谈判僵局,能够扭转,我们来干一杯。”
古鲁说着转向酒柜,取出杯子,倒上两杯酒。
“好,预祝我们两国从此冰释前嫌,”来栖接过杯子,“干!”
他拿起杯子先干为敬。对面的美国大使,也一饮而尽。
特使走后,古鲁大使一个人站在二楼的窗帘后面,目送客人的汽车远去。看上去来栖三郎心满意足,他的言谈间,对新的谈判充满信心,不过古鲁大使有把握,来栖未必知道自己在这个局里面的角色。
他点上一根烟,思虑了片刻,然后匆匆走到地下室,催促手下用外交密码向国务院发报;电文完全被419截获并破译。
电文中,古鲁大使表明,从日本人急着重开谈判的急迫看,他们的幕后计划带有很强的时间敏感性,这些特征明确指向一次精确的军事行动,外交谈判只是起某种牵制性作用。美国应该在特使到达后的2周内,做好万全准备。这是以他对日本人行事风格的理解,作出的谨慎判断。
4天后,来栖三郎终于赶到香港,他怀揣着新内阁的谈判要领,踌躇满志地登上太平洋飞剪公司的飞机,这架飞机将会横跨太平洋,将他送往西海岸,然后他将乘火车跨越美国,前往华盛顿,时间上似乎是来得及的。
他一上飞机,立即就被这架宽敞豪华的飞机震慑住了,内部尺寸,远比送他到tái • wān的海军轰炸机要大得多,他坐在那架一式陆攻内,几乎无法站直。
飞机上的女服务员,立即就送上了饮料,以及一份印刷精美的航程图。从图例上看,飞机将从香港起飞,途径菲律宾、塞班、马绍尔群岛,夏威夷,最终到达洛杉矶。
他突然意识到,从夏威夷到洛杉矶的这段航程,是多么的惊人。
“请问小姐,这架飞机的最大航程有多少?”
“这是波音314型飞机,先生;载满客人时,有将近9000公里的航程。”女服务员骄傲地说道。
“哦,知道了,谢谢。”
来栖含笑答谢了丢方,但是随后脸色难看起来,对面的随员有些奇怪。
“阁下,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从东京飞到高雄时坐的轰炸机,能飞多远?”
“满载时不到2200公里吧。”
“小早川,看来你我使命艰巨啊,日本绝对不能与能造出这样飞机的国家交战啊。”
“但是……这只是一架民用飞机?”外交部随员仍然有不得要领。
“哎,你知道什么啊。”来栖叹息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