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部分是事实,但是,有一件事你忘记了,这封电报使用的密语,我们是知道的,”他停了下来好一会儿,似乎在仔细琢磨下面的话怎么说。
“如果历史被扭转,就由我们给机动部队发出‘攀登新高山’的开战电报,用他们的波段。”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林的这个想法吓住了政委和艇长,某种程度上,这等于是419发动了战争。
“不不,绝对不行。”政委大摇其头来,“首先是技术上的,长波通讯会被敌人截获的,他们会立即知道我们的存在。然后召回舰队。”
“放弃长波;使用无人机的指向型天线,向舰队发出密令即可。”
“那么道义上的呢?”
“我们跟鬼子讲什么道义?这本来就是会发生的事情。”
“且慢且慢,敌人返航后,仍然会察觉,”这次换程大洋说话,“他们会知道有人躲在暗处,指挥他们的舰队开战,用只有他们内部知道的暗语。我们仍然会暴露,这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将十分不利。”
“确实有漏洞,但是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那种情况下,419的隐蔽只是其次的。”
“我不管什么道义,但是,有没有更稳妥的方案,可以即指使日本人动手,又不让我们暴露。”
程大洋毕竟是吃潜艇饭的,始终把隐身作为关键。
“办法也有,也许……也许可以派出一个小组,在船桥通讯所附近登陆,用他们的设备发报,然后嫁祸给少壮派,让整件事看上去像一次下克上的行动,但是有很多细节问题,我还需要考虑。”
“无论如何,你要想的周祥些,我全力支持你。”
莫斯科时间11月7日,十月节。早上8点。
天色仍然昏暗,且飘起了雪花,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炮声,并不是德国人的攻城行动,而是苏联高射炮阵地,此起彼伏的反击,从布良斯克以西起飞的德寇的飞机正企图突破防线,不过被秋雨化作泥沼的前线机场,并不允许他们一次集结太多轰炸机,于是他们只能分批来试试运气,从早上起,挣扎了2个钟头,仍然无法突入到红场上空。
阅兵场边上停着重炮、卡车,还有一些坦克,有一个方阵的士兵扛着反坦克枪,如果沙皇时代,威风凛凛的长矛骑兵。士兵们看上去士气高昂,只等着一声号令,就出城杀敌。
参加检阅的部队,来自内务部队的捷尔任斯基师,以及其他预备役师,另有一支是一支来自远东的骑兵部队,骑兵们看上去服装整齐,马匹也膘肥体壮,遗憾的是,只有一个团,大部分远东部队,尚未能调到首都。
穿着厚厚军服的斯大林站在列宁墓前高高的墙上,他的右边是已经失势铁木辛哥元帅,左侧是西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
20分钟前,斯大林还在询问,关于敌军进攻的可能;他得到了朱可夫有力的保证,至少在最近一周,敌人无力发动攻击。他们得修补泥泞的道路,等着补充冬季服装;给摩托小时耗尽的坦克更换发动机,巩固莫扎伊斯克方向,不可靠的防线;总之。冯伯克还无法完成三面包围,红军的反冲锋,让他精疲力尽。但是接下来2周将十分关键。重新整补的第3和第4集团军会从北压过来,在南面是古德里安的第2装甲机群,预计会补充大约200辆坦克,其中有一些使用长管75毫米火炮的新式坦克,此外德寇的大约90个炮兵连,正在组织和部署当中。这是总参谋部得到的情报。莫斯科已经动员了所有可以动员的人力,妇女甚和孩子在夜以继日地挖掘战壕,老人在工厂组装武器,莫斯科没有预备队了。苏维埃唯一的,尚能调动的战略预备队,远在东方,无所事事。
朱可夫每每提及此事,斯大林都未给予明确回应。他需要确切的情报,确认日本不会从北面发动进攻,尽管事情好像已经十分清楚,日本人会向南,给美国人颜色看,但是经历了6月份突然袭击后统帅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不再抱有绝对的自信了,而他在日本的谍报网,刚刚经历的巨大的损失。
斯大林向前一步,准备开始演讲前,偷偷瞄了一眼20米外的日本驻苏联大使佐藤;日本人竟然不顾盟国德国正在莫斯科外不远的地方,展开进攻,以及苏联间谍落网的重大外交冲突,仍然派大使来参加这次阅兵,而不是仅仅打发一个武官来;斯大林实在想搞清楚,如此反常的表相背后,这些日本人是不是在策划什么阴谋?
“红军,以及红海军的指战员和政治工作人员,工人,集体农庄的劳动者们;暂时处于敌人铁蹄下的兄弟姐妹们,仍然在敌后坚决战斗的男女游击队员们……”
斯大林开始缓慢而又镇定地发表他此生最重要的一次演讲,这将是他毁誉参半的人生中,最为辉煌,而无可诋毁的一天;他和他的政府,太需要这样的一次机会,向世界上那些可能给予帮助的国家,向苏联境内尚在抵抗的人民,展示绝不退缩的气概,但是,仅仅是气概仍然是不够的,他需要更多的预备队来修补莫斯科的防御。
“……你们面对的,是一群丧尽天良,充满兽性的匪徒,他们恬不知耻地提出,要消灭俄罗斯民族,消灭列普汉诺夫和列宁,别林斯基和车尔尼雪夫斯基,普希金和托尔斯泰,柴可夫斯基,契科夫,苏沃洛夫和图佐夫的民族……”
天空中细小的雪花,变成鹅毛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一个好兆头,敌人的空军将无法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继续展开行动;而严冬将悄悄站到苏联巨人的背后,如同1812年那样。
“……既然敌人想要得到歼灭战,我保证,他们将会得到想要歼灭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