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分钟后,山头堡垒内响起枪声,那是褚亭长shǒu • qiāng的声音,射击速度均匀,像是对着一排木头靶子连续开枪,中间停了20秒,大约就是一个生手,在手忙脚乱地换弹夹需要的时间。期间,始终没有其他武器还击的声音。然后,又响了几枪,战斗似乎结束了。
布鲁克少校疑惑地盯住上面,几乎忘了眨眼。
褚亭长重新出现在山头,将一面日本旗扔了下来。由于摄影师摔断了腿,这一幕没有被拍摄下来,要不然后世的观众,也会怀疑很可能是一次摆拍。
“敌人清除了,有重要的发现,少校你上来。”
褚亭长用电台呼叫下面布鲁克上校。有一群美国人跟着,也不是没有好处,现在他们可以为自己背书了,甚至可以拍下日军的调动。
少校开车,迅速沿公路向上,一个念头萦绕不散:日本人的侦察部队如果这么废物,他们是如何偷偷占领这座碉堡的?
他在石头阶梯上,跨过两具尸体,每一具都是后脑中枪。
冲上碉堡顶部时,原本准备劈头谴责褚亭长身为指挥官贸然行动,但是立即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远处一条长龙正在慢慢移动,他赶紧伏地身子跑到褚亭长边上,用他的望远镜观察起来。
全副武装的日军正从树林出来,大量的辎重部队集结在哪里,工兵在河上架设桥梁,填平道路上的弹坑。他们摸准了盟军侦察飞机出动的规律,时间掐的妙到了颠豪。
小型的步兵炮正被推出掩体,更重型的山炮被挂到了马匹后面。一切安静而又有序,就如同他们准备愉快地接收英军人换防留下的阵地。
“入夜后就会进攻。”褚亭长说道,“看那些山炮,根本没准备投入战斗。”
“我的天,至少有两个大队,后面应该有一个联队。这不可能,他们的物资准备还很不充分。”
“他们的哪一次进攻,是你们参谋部认为的充分准备下发起的?”褚亭长反问道,确实让布鲁克一时语塞;日本人每一次都是提前进攻,使用最严苛的时间表,为的是让对手措手不及。这种方式让他们尝到了甜头,因为每每都是日军获胜。
气喘吁吁的拉普拉扛着摄像机这才到达,摄影师摔断腿以后,他决心亲自上阵。
看到眼前的一切,他自然而然地闭嘴,默默地拍下前方一切。这是人类电影史上,第一次完整拍摄到敌对国大规模集结的影像。之前,只有侦察机能拍到一些零星的照片,而非连续镜头。
卡普拉胸中涌起了强烈的使命感,他用胶片默默地记录着无往不胜的日军,是如何集结并展开的,他们的队列和次序,指挥部位置和工兵效率。这部影片将在今后,盟军利用炮兵瓦解,准备阶段的的日本陆军的战术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我们怎么办?”布鲁克下意识问道。
“向指挥部报告。看看能不能调动炮兵先打一下。”
“但是,也许是一次全线进攻。英国人的防线还没有完成。仅仅是炮兵拦不住他们。”
“我会向杜长官汇报,让他把预备队提前调动到便于支援的位置。”
他和林秀轩比布鲁克多了几个钟头思考严峻的局面,所以缅甸全盘就在他脑子里,杜聿明手上的王牌200师和22师,还有靠后部署的66军的38师都是实力坚强的部队,大致可以与一个乙种师团正面扛几天。一旦这些部队调动得当,有利于盟军徐徐后撤,挫败日军速胜,而最可怕的是英军这里一触即溃。
“他们一定会同时进行两栖登陆,那样就糟了。”少校说道。他每天去亚历山大指挥部,听各种悲观主义的见解,耳濡目染,对日本人在若开登陆的假设也十分当真。
“你傻啊,日本人哪儿有那么多船登陆?当务之急,是让亚历山大把海岸边的部队撤回来。”
澳大利亚达尔文的美国海军医院内。满身绷带的格伦艇长躺在病床上,呆呆望着前方。一名医生用小手电照射他的眼睛,发现瞳孔毫无反应。
“能感觉到什么吗少校?”
“什么也没有。还是一片白色。”
“这种情况,我以前也曾碰到过,”医生转向一侧的一名沉默的官员,“通常是用望远镜观察太阳的行为导致的。如果潜望镜在放大倍率的情况下,指向初升的太阳,也会造成类似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