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主力终于拉拉杂杂过来了,相泽发现自己终于与机动部队会和,结果却扑了一个空,心里真叫一个懊恼。他深谙兵法,当然知道用兵须奇正合相济,也就是说必须分出主力和偏师,不断调动敌人,让敌人摸不清意图,现在好了侦察机落地,战术泡汤了,唯一的收获是干掉了两辆格兰特,他原本的计划是包圆,现在被围住,如果跟着敌人履带痕迹去追,那显然是没有理论积淀的低级指挥官的做派,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敌人可以采取不断交替掩护的办法化解。正郁闷,平冢小队长报告,在敌人坦克里找到一张地图。
相泽立即来了兴趣,翻身下车,跑过去看。
地图有放火烧灼的痕迹,显然敌人在撤离时,准备毁掉地图,但是因为坦克底盘里有积水,没有彻底烧毁。地图上标注着潦草的行军路线,但是没有标明退却路线,有人用铅笔在附近山上打了,他估计这是因为这些区域敌情不明的缘故。
如褚亭长所预判,相泽是一个相当多疑,喜欢琢磨事的人,如果地图上标明退却路线,那就矫枉过正,太过可疑,但是褚亭长也不是这么直接的人,他放出的诱饵要含蓄得多,要让一个喜欢动脑子的人一步步推理上钩,这样就咬死都不松口了。
相泽开始检查地上履带印,找了混乱转弯的痕迹,说明敌人在这里利用烟雾,非常慌乱的掉过头来,然后仓惶逃走了,符合上次交手时的映像。地面痕迹不是故意伪造的,褚亭长的坦克连,目前就是这么个水平。
“平冢少尉,看看敌人燃油还剩多少?”中佐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
“是。”
过了一会儿,少尉跑过来。
“长官,不多了,已还剩70升左右。”
“这说明了什么?”中佐得意的在一群中队长小队长中间问道。
“说明他们从深远纵深进军到这类,所以消耗燃料很多。”一名车长说道。
“不错,但是还只是表明。真正的要害在于,他们无法用复杂的路线退回去了。也不可能有复杂的路线和交替掩护,所以,一定是来时的路。”
“但是地图上的前进路线并不完整,有一部分被火烧毁了。我们只能跟着他们的履带印记直追。”
平冢说道。
“直追?他们难免会做困兽之斗,这些坦克掉过头来也不容易对付,所以只有出其不意,截断退路。”
“但是,我们怎么知道去哪里拦截?”
“少尉,你还不是真正的军官,不懂战术,呵呵,既然底盘有水,说明他们来时涉溪而来,所以不难判断去路。”
无人机拍摄到日军没有尾随褚亭长退却路线,而是向西选择一条路线前进,似乎要包抄,但是是不是直奔褚亭长预设的伏击阵地而去,还得接观察。不过一个坏消息是无人机电池用尽,不能继续监视了。当然褚亭长已然有把握,14联队会出现在哪里。除了无人机,他还在山头派了人进行侦察。14联队没有步兵跟随,在山区轻车冒进,实在是嫌死的不够快。
陶明章已经在山谷边预设了阵地,它的火炮躲在丛林边缘,进行了很好的伪装。这次隐藏的更棒,100米外经过都未必能发现。看到山头摇小旗子,说明敌人来了。他下令所有跑位隐秘,不许说话。
很快有两个坦克小队从山谷开出,就从眼前不远处窜过去。炮兵没有开火,他们的任务是等待所有的坦克过去,而不要暴露,等远处打响,才从敌人背后稳稳射击。陶明章的另一项任务,是清点敌人数量。他仔细盯着前面敌人车队,每过一辆就在笔记本上记一横,10分钟内,断断续续,过去不少,然后不再有了,山上潜伏的暗哨用旗语表示走光了。陶明章在笔记本上数出了七个“正”和一个“一”,一共三十六辆,一半的97,剩下为95。
他咽了一口口水,似乎来的有些多了,大概缅甸一半的日本坦克都来了。不知道营长能不能吞下去。他很奇怪营长没有选择在山谷里偷袭,如果不是想全歼敌人,不容易解释他为什么要选一片开阔地。但是,这次他选择相信这个营长,既然他有本事预料到敌人的来路,那么,他可能真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