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要把坦克开走,日军主力上来怎么办?”布鲁克气急败坏地过来拦住,如果不是忌惮周有福,他一定揪住褚亭长脖领子。
“你们有一个团,12门战防炮还守不住?”
褚亭长说道,白天他指导英军构建了工事,凭借机场四周的开阔地形,只要不断发射照明弹,日军偷袭很难靠近,并且整个实兑的登陆日军都未必有12门战防炮。
“你怎么能……因为那个木头……”布鲁克看了一眼后面按住shǒu • qiāng,盯着自己的周有福,“木头神像的旨意,就把全部机动力量都拉走。万一你哪位神明搞错了,这里可已经没有摩托化的部队调动了。”
褚亭长思忖,说的倒也对,林秀轩只是发现了敌人的一支兵力,万一日军兵分两路过来,在若开居中的机场应该留一些人马,这样一旦有其他敌情,可以借助公路可以随时策应。
“这样吧,我带两个坦克排和摩化连去,留两个坦克排和侦察连在这里。让周有福指挥,你也留下帮他调度空军。”
“我还是跟你去吧,我会留人在这里与周连长配合。”布鲁克说道,他实在不想和周有福在一起。
“走!”
褚亭长似乎对自己求神卜卦的结果深信不疑,立即就带着陶明章上去调遣兵力,说是两个排,其实都有缺损,只是5辆坦克。所以还得带着陶明章的步兵,他们有4门战防炮和两门迫击炮,迫击炮是下午捡来修好的,英国人想要回去,被周有福赶回去了。
他们沿着公路向北前行。
这条公路实际上,就是从仰光起始一路过仁安羌,马圭、若开直到锡当,锡当大桥对面,就是通向印度那加兰邦英帕尔的一条公路,这里也是英国人最忌惮被日本人捏住的逃命道路。
事实上,饭田对缅甸用兵的最深谋略,就是围绕一东一西两条生命线展开的,另一条是曼德勒经腊戌返回中国的通道。某种程度上,如果他有能力将两条通道同时切断,也不会那么做,因为那样容易导致对方抱团,进而展开最后一搏。所以他早就定下了,一虚一实,一纵一战的策略,以图分化双方联盟,从中渔利。所以当辻政信点破这项战略是,他顿时对辻参谋高看了他不少。
褚艾云坐在坦克上,收听断断续续的情报。日军如超人一般,没有使用任何的照明设备,将重武器拆散人扛马驮,在丛林中穿行,实行严格的无线电静默,光是失足从山上掉下去,被野兽袭击的,已经不下几十人。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打开手电搜索那些掉下去的自己人,或者点起火把驱赶野兽。他们的行军速度很慢,但是估计天亮前能够穿出丛林到达锡当河畔,这样凭借火炮和机枪可以封锁住对岸的公路。也许日本人对于能否在日出前,走出丛山峻岭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不过林秀轩的小型悬停无人机,可以看到他们前方确实有一条艰险但是可行的道路。
布鲁克紧随其后行动,他很想知道褚亭长的装神弄鬼,到底什么时候会有个了结,他自幼生长在中国,对中国人的迷信有深刻映像,对鬼神的信仰,在刀口舔血的武人中更加普遍,这大抵也是某种传统,他也看过武经总要里大量的祭拜占卜的内容。但是无论如何,从概率上说不通,他这样乱扑腾,总该有暴露的一天才对。
坦克和半履带车全都打开车灯和尾灯,完全不忌惮日军的空中优势,只为了以最快速度赶到褚亭长问卜来的那个地方。不过话说回来,布鲁克一下午,也只见到一两架日本侦察机在头上飞过,他还对日军飞机投弹炸开的弹坑进行了检查,弹坑数量不多,坑也不深,与英国,,铺天盖地来袭的敌人俯冲轰炸机的描述完全不是一回事,他还找到几枚未爆弹,大部分是25公斤航空炸弹,这还有一枚属于英国人的吋炮弹,整个机场,没有发现一个弹坑是被重巡以上火力轰击出来的。
凌晨三点,褚亭长突然停住了。布鲁克对照地图,发现他停在了一个连名称都没有的山口前。
褚营长钻出炮塔,用望远镜向黑漆漆群山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步谈机。
“陶明章,就是这里了,你带弟兄们部署阵地,战防炮低些,机枪阵地高些。把车藏好,别让流弹发坏。”部署的太挺细致。
“明白。”
布鲁克吉普车赶到,褚亭长假装没看到。
“你怎么确定就是这里?”他敲打装甲问道。
“我看了你们飞机拍的航空照片,这里有一条植被茂密的山沟,估计地势较平。”褚亭长说道,似乎多少回归了一些理性。布鲁克也是一惊,原以为他又会说出一些五迷三道的东西来糊弄自己。
“但是地图上这样的山沟,有很多啊。”
“不,就在这里。”
褚亭长斩钉截铁说道,然后跳下坦克。
“周有福不在了,借你的吉普车去侦察一下。”
他说着做到副驾驶席上,把布鲁克挤到了后面。威斯利吉普车只有两个座位,后面只有一排狭小的空间,人只能扶着电台,坐在dàn • yào箱上。
三个人带着一部电台直奔前方黑黝黝的山脉。
“你老是背着一个日本人地图桶干什么?你又不看地图。”
“我一直背着吗?”褚亭长假装吃惊道。
“我观察很久了,每次都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