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印度与缅北接壤地带。美军一个营工兵正在修建跨越青墩江的浮桥,远处焚烧日军尸体的临时焚烧场冒出巨大的黑烟。
河边,黑人士兵紧跟着褚的部队行动,史迪威修改来原定计划,推迟了利多至新平阳的道路计划,优先将工兵调度到这里,因为他突然看到了提前反攻缅北的可能性,开始重新检讨斯利姆早先建议的那个四平八稳的计划。斯利姆的计划中英军队自南向北排列,43年春开始一步步夺取缅北。但是现在英国人计划43年下半年需要夺取青墩江附近的出发地域,被中国军队占领了,而英国人计划反攻缅北的部队,还停留在纸面上,根本还没有组建。他意识到,英国人的拖沓计划,实际上暗藏着防中国的心思,这个节奏与心急火燎的华盛顿并不合拍。
河流中不断有日军死尸飘过。逃走的日军大队,已经逃向实兑方向,一周前,根本没有能力架设浮桥的日军逃到河边,他们与对岸接应部队配合,在河里拉起了几十根上百米长的绳索,硬是把两个师团上万人接过湍急的河流,当然被河水冲走的也不在少数,伤员全部被丢弃在西岸。中国军队到达时,至少几百只野狗正在啃食尸体,这些尸体烧到现在也没烧完。
实际上,即使到了今天,落在后面的散兵游勇,还不时从树林里跑出来,试图偷偷渡河,但是第2师团和第31师团兵员,有有很大一部分内陆山民和矿工,不识水性,又饿的半死,贸然下河,几乎有去无回。
碍于美国工兵行动迟缓,大约一个营的中国军队已经靠橡皮舟度过河了。褚亭长已经在这个地方建立了桥头堡。与接应残兵的敌人49师团打了几仗,敌人不敢对抗退了回去。当然目前过河的人数还不多,因为美军空投能力有限,必须等到浮桥修通。黑人部队对轴心国仇恨不深,又是出了名磨洋工,急的褚亭长心痒痒。
褚现在早已经是众望所归,美军评估褚的这次丛林包抄,机械化部队行程超过1940年德国A集团军,突破阿登森林锁发起的战役。虽然规模要小得多,但是面对的山区环境的复杂程度要更高,德军面临的温带森林,要比热带丛林容易应付,至少没有雨季多变的河流。阿登地区每条河流都画在了地图上。
实际上,德军在战前进行了长期的参谋旅行,在曼施坦因提出计划前,对这一带地形就非藏熟悉了,而褚亭长面临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最近的地图是1927年的,也就是现在盟军手上这份。这种地图根本不可能精确描绘森林里的河流。每年雨季,雨淋中都可能出现新的改道。但是褚的军队仍然后发先至,就是抢到了敌人的前面,在理想地带布设了阻击阵地。
史迪威原本打算亲自到褚亭长军中考察,讨论下一步计划,但是临时发生了变故,蒋以减少驻印军兵员为要挟,要求增加增加怒江远征军的装备。所以,他必须亲自去重庆一次,免不了又要拍桌子争吵一番。临走前,派人带给褚亭长一份亲笔信,他在信中表达了由衷的钦佩,称褚亭长将反攻时间提前了至少6个月。
徐冲因为突出表现被提升为上尉,带着先头部队已经过河。在200师,提升首要看的是战功,所以没有人会计较资历,因为这里所有的军官,包括褚亭长自己,都是从基层军官提升起来的。徐冲在刚刚过去的一战,来回奔袭挫败了敌人,算是大功。并且他还能画出图纸,要求后方英军被服长生产更适应热带从里作战的军服,也算是个人才。
褚亭长猫在指挥部,不断分析前方敌情,如今他需要花更多的时间,从各路描述不清,且常常自相矛盾的情报里,找出正确的内容,不似以前那样舒舒服服就能掌握敌人全盘部署。
他注意到,第二混成旅团出现在了自己前方,接触了一下就跑了,这个部队不是什么主力,但是似乎一直在配合南机关的行动,林秀轩临走前,让他格外留意这个部队,显然有其道理。
他一直在思考,是否将师部带过河去,这样有利于,随时与已经过河的徐冲或者马强保持联络,因为缺乏无人机中继通讯,现在的通讯距离大大缩短了,就目前而言,只有这两位的侦察是靠谱的。美国人飞行员从森林上空过去,基本看不到隐藏的日军,如果他们看到了行军纵队,多半是被骗了;而英国人收买的克钦人的情报,基本没有时效性,通常只能告诉你上个星期,你想知道的日军某部队在某哪里。他现在犹如困在迷雾中的瞎子,最可怕的是部下们都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能靠占卜来预测日军下一步的行动。面对那些渴望热切的眼神,他总不能对他们说:自己的法术最近受到了日本法师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