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之计,不如就辞了这市长。赋闲在家,做个与世无争的清净散人。”
“先生所言,甚合我意,只是可遇而不可求啊。”温世珍哀叹一声,摆了摆手,“前些日子,我已经向南京表明了辞意,汪主席与我心有戚戚,也已经同意,岗村大将那里也打了招呼。原以为,年底可以卸下这幅担子。”
“看来又有变数?”
“前日,与一久未谋面的日本友人见面,他突然又一差事非要我办,我要是接了,没有个一年半载怕是应付不过去。先生可知日本人之蛮横和强势,各个是口含天宪;只是一个赋闲的少将,带着商工大臣的一封信,就能在我面呼来喝去。硬是连去职也不许。”
“倘若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妨先应付着?”林大致可以听出谈话进入正题了。
“嗨,这日本人交代的事情,又有哪一桩不是伤天害理的?尤其这一次,又要造化学兵器工厂,又要强征天津附近良田千亩,附近开辟警戒区,要迁走数万百姓。还要在河北、山东征20万民工。”
“依我之见……”林刚要说话,桌子上电话突然响起。他观察到温世珍恐惧地向后退了半步,盯着电话的眼神,如同盯着一条响尾蛇。
“先生先退下吧,我接了电话,在于先生详谈。”
他说着按下桌子上电铃,自有外面保镖开门,将林秀轩接出去,林秀轩往外走时偷眼观瞧,见那温世珍孩子犹豫不决,似乎对那响不停的铃声,十分忌惮。毫无疑问这条专线电话,是日本人找他专用的,他以为可以躲到乡下赋闲?门儿都没有。
林与他刚才谈话,早就发现与当日窃听汪精卫时似曾相识的部分,这些汉奸各个能为自己投敌,找出百千种理由,处处以百姓当挡箭牌,在他们口中叛国行为何止是情有可原,简直是悲怆高尚。林心中暗忖:你们也有怕的这一天?史书绝不饶你们。
缅北丛林,克钦族部落边上。
褚亭长带着一堆残破的qiāng • zhī作为礼品送给头人阿波,当然顺便也出席庆祝胜利的仪式。他和他的警卫部队,远远看着克钦族几千人匍匐在地跪拜耶稣圣象,感谢耶稣法力无边,助他们打败强敌。
整个做法过程长达四个小时,不时有插着各色颜色羽毛的巫师起身,围绕一杆巨大的十字架起舞。巫师起舞时口中念念有词,褚亭长也听不懂,唯有最后一句哈利路亚大致能听明白。英国人当初传教的时候,大概没想到基督教有一天会变种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