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亭长刚才对老蒋所言,并非全是虚言。他确实故意给被围困的山下留了一口气,等着关键时刻爆一个大新闻。目的在于给老蒋打打气,免得他站在却面前,自惭形秽,气势上先矮了几分。其实早一个星期,他已经实践过,用精确的重炮火力对盘踞反斜面阵地的敌人展开攻击的方法,确实很奏效,他的青年师,也能在火力掩护下击败敌人主力。
但是随后他故事放松了进攻节奏,一则囤积dàn • yào,二来等待政治上的时机。现在,这个时机到了。
坐镇泰北,全盘指挥的陶明章。按照预定时间,向周有福投下三号锦囊。当然所谓锦囊除了装神弄鬼以外,也是避免敌人监听电报,因为与周有福的通讯只能使用较为简单的密码,很难确定日本人是否有破译能力。
周有福部队经过十几天航空补给,已然兵强马壮。在金边以东的反复争夺中,将从广西赶来的敌人两个师团打的没有脾气。他正计划在越南游击队配合下,突击西贡,为此还专门见了胡志明,事情都已经谈妥。但是关键时刻,褚亭长丢下战事去了非洲,更让他气馁的是,褚亭长让陶明章坐了中军,变成了自己的上峰。这让他完全不能忍受的。
果然,陶明章一来,就自行其是,否决了他快速突击西贡的计划。然后将有限的兵力分拆,将战斗力最强的何必胜旅拉去救黄天仰,然后又让黄天仰解救马来半岛。整个局面,就是日本人不断放火,陶明章跟在后面灭火,显得处处被动,全无章法,一盘好棋被陶明章下的乱七八糟。
褚亭长自然知道老周的脾气,所以第一步,自然是安抚。
周有福正每天十几个电报,斥责陶明章瞎指挥,同时要物资,要兵员,突然收到电报,让他等着接收褚亭长锦囊。
随后半小时,锦囊还就掉下来了。他有些半信半疑,不过留下锦囊,写下天机这种事,倒是褚亭长的风格。
他亲自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封褚亭长亲笔信(其实是秦小苏起草,陶明章誊写的)。
陶明章在信中,以褚亭长的口气,循循安抚周有福,告诉他:自己早已料定战局走势,故而将大功留给他。他预料山下大限将至,但是山下毕竟是白虎凶星下界,命数不凡,若早动手恐逆天命,所以只等待时机。而能应此天命之人,放眼天下,除老周别无二选。
陶明章写到这里时,难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是还得捏着鼻子写下去。
周有福看到结尾,已然激动的双手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左右不知何故,面面相觑。
“知我者军长啊……”
“师座,军座这锦囊里,写了些什么?”
“军座把200师,还有何必胜的合成旅的指挥权给我了。你们可要知道,200师可是军长看家部队,从不撒手,连师长都没有任命。”
“真的?那岂不是……”
“军座神人也,他给了陶明章一个总指挥的虚职,糊弄糊弄他,实际上只是不想让这个庸才独挡一面,只让他按计行事而已。军长真正依仗的,还是我们。呵呵,这锦囊里的天机,要是让陶明章看到,还不活活气死他,呵呵,找机会,一定要给他看看。”
“师长,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得好好露一手……暂时放弃进攻西贡……”他振作起来,走到地图边。
“何必胜的合成旅,在曼谷打了一仗,日军以为他去往马来,其实正迅速赶来……而我军则虚晃一枪,造成攻击西贡的假象,迅速全师回金边。围困山下的200师以下5个师,则会围三缺一,让逃亡金边。最后的决战就在金边。”
“我军这半月,已经三次占领金边,三次放弃了,这样岂不是成了四下金边?”
“不错,军座锦囊里说的清楚,过一过二,不过三过四,但是他就是反其道而行。”
“这样一来,我军兵力可达bā • jiǔ万人,围攻敌人四万人,兵力上有绝对优势。”
“何止是兵力,还有军属的炮兵,何必胜的合成旅,我早就想抓到手里。金边东南,地势平整,正好适合坦克作战。”
“那太好了。”
“不过,军座也限定了时间,我们必须在六天内,歼灭山下全军。命令部队,不要袭击湄公河上敌船,给日军造成,仍然可以从金边洞萨里湖,船运逃走假象。”
“敌人会上当吗?”
“他们饿了几天,没有什么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