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她彻底没入夜色,顾卿卿才转身回去。
刚才小栩也回去了,现如今屋子里只剩楚家人和顾家人,再加一个秦老,都是自家人。
顾青烈和顾灿阳怀里都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家伙,哥俩都是攀着舅舅的脖子,歪着头趴在他们肩膀上,睡得安稳香甜。
小团团嘴角还有口水流下来,沁湿顾青烈衣裳。
楚岱见有人抱也没把他们放去楼上睡,收拾完桌子去了厨房洗碗,楚渊和秦老都回了房间。
进来的时候男人在搓筷子,她拉开橱柜拿了瓶蜂蜜出来,从旁边筷筒里找了个调羹,把蜂蜜分别舀到四个搪瓷杯里?
“你喝吗哥哥?”她侧头问身边的人。
“泡一杯吧,有点渴。”
“行。”把蜂蜜罐子拧紧,她又拿过早上灌的那个暖壶,水是温热的,泡蜂蜜正好。
留了杯给男人,先给两位长辈送去蜂蜜水,然后给自家两个哥哥也各自端了一杯。
顾灿阳单手接过,喝了一口随意放茶几上。
顾青烈“咕嘟咕嘟”猛灌,意犹未尽道:“再来一杯!”
顾卿卿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不喜欢喝甜的吗?”
“自家妹子亲手泡的,怎么能不喜欢喝?”顾青烈把搪瓷杯递给他:“再给哥哥来一杯。”
顾卿卿拿他没办法,又回了厨房。
楚岱也洗完碗了,从厨房出来,随意扯了块帕子擦手,对顾灿阳和顾青烈说:“大哥二哥,把他们放床上吧,你们去洗漱。”
顾灿阳点头,抱着小年年起身,跟在男人身后上了楼。
顾青烈也跟了上去。
楚岱按亮灯,柔和的光洒满卧室,映在木地板上。
他掀开被子,等两个男人把两个小家伙放床上后,俯身把他们的衣服解开脱了放在一边椅子上,两个小家伙只穿着睡衣明显轻松许多。
团团哼唧一声在被窝里翻滚两下,正好滚到年年怀里,和他抱在一起睡觉,额头互相抵着对方。
顾青烈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楚岱掖被角,“这就是双胎之间的感应?哥咱俩怎么没有啊。”
顾灿阳没出声。
楚岱直起身子:“怎么没有?你带队去敌军指挥部那次,大哥忽然心口绞痛被强制送到军区医院了。”
这些他也是后来听褚昭说的。
飞行员的身体十分重要,当时连褚战都惊动了,要是查出什么问题,可能顾灿阳的飞行生涯也到此结束。
幸好无事。
顾青烈怔了片刻,抬手捂着胸口,侧头跟旁边的顾灿阳说:“哥。”
“嗯。”
“那天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带着他们去了三楼,楚岱推开房门:“这间和刚才那间布局都一样,你们自己选吧,旁边有卫生间和书房,牙膏牙刷毛巾都准备好了。”
顾青烈随便进了一间,下意识拉开衣柜,看到几年整齐挂着的衣服,愣了一下,而后回神:“我岛上那几件衣服你们给带下来了?”
“卿卿收拾的,前几天想着阿绥要开学了,去给他做新衣裳,顺带着给你和大哥做了几身常服,都在这个柜子里。”楚岱靠着门框,没有进去:“你们自己分吧,我也看不出来哪件是谁的。”
顾青烈咧嘴笑:“行,还是我妹子惦记我们,本来不打算洗澡,为了我妹子这番心意今天也得洗个澡。”
楚岱:“……军区不缺水,这几天你尽量每天都洗吧,容易馊。”
“知道知道。”
经过顾灿阳身边时,男人脚步一顿,说:“哥,早点休息。”
顾灿阳略微颔首。
顾青烈脱了外套,随手挂旁边椅背上,他在衣柜里找了身衣服,想到什么又探头问外面的男人:“哥,你洗澡吗?”
“嗯。”顾灿阳走进来,站他旁边。
顾卿卿也洗漱完进了屋子,她换了睡衣爬上床,掀开被子挨着儿子睡。
男人也进来,顺手关了门,走到床边坐下。
顾卿卿从被子里伸手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男人会意,轻笑一声,将她软嫩的手握在掌心,而后五指从她指缝穿过,与她紧扣。
俩人相对无言,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几分钟,男人先开口:“我让人查了阿绥父亲牺牲的时间,是五年前,正月二十三。”
顾卿卿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斟酌片刻,然后说:“所以再过一个星期,是阿绥父亲的忌日?”
“嗯,之前在岛上,也没机会带他回去看看,这次想带他去祭拜一下。”男人说。
顾卿卿没意见,“你到时候有时间吗?阿绥也要读书吧?”
“我有两天假,再给他请两天就行了。”楚岱把玩着女人的指尖,“你到时候去吗?”
“我倒是想去,带着这两个小家伙不方便呀。”
“想去就去,到时候借楚司令的车用一下就行了,怎么说阿绥的爹也是军区的人,他不会拒绝的。”
“好呀。”男人都规划好了,她也不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