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行瞬间沉默。
可恶,程敬微怎么这么敏锐?
他故意隐瞒了给写诗的事情,就是不想在程敬微面前社死,结果还是被对方察觉到了!
他不说,魏思温却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便说道:“猞猁狲还当场写了一首诗给大令看,哦,对了,之前在那里我不好说,猞猁狲你要不要把后面那两句诗给补全。”
骆时行果断装傻:“什么诗?我当时不都写完了吗?哪儿还有诗?”
魏思温立刻说道:“有啊,就那两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你补全嘛。”
骆时行:你记性这么好做什么?
好在他对魏思温不像是对阿勒真那样有所求,就算拒绝也毫无心理负担,直接说道:“这个是当时顺口说出来的,现在让我补上我也一时想不起来,要不就等我几天吧。”
魏思温一想也是,作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骆时行能够随口就说出这样漂亮的句子已经不容易,让他短时间内连着写两首诗也不太现实。
但他还是叮嘱说道:“那你一定要记得把它写全啊。”
骆时行点头应道:“好。”
一边旁观的程敬微一看就知道小猞猁满脸都写着敷衍,必然是不打算再补全这首诗的。
不过,除了他之外估计也没几个人能够看出来。
也是奇怪,小猞猁为什么对写诗这么排斥?有这方面才华的人被人欣赏,难道不是会很开心的多写几首吗?
反正前一世程敬微也有一阵子沉迷诗词,身旁的一些弄臣就拼了命的写,一天能写好几首。
程敬微十分感兴趣问道:“那猞猁狲之前写的诗又是什么?”
魏思温的记忆力很好,记忆力不好的人当不了御史,要知道御史有的时候需要当朝辩论,必须得记住对方说的什么,然后从对方说的话之中找出漏洞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他将之前那首诗给背了一遍,程敬微听了之后也觉得这首诗很老成,老成到了几乎不像是骆时行的性格。
只不过跟魏思温不同,魏思温是觉得骆时行有宿慧,而程敬微则是觉得虽然骆时行表面看上去十分开朗,但过往的经历让他的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
而且前两句的老成或许也是骆宾王在教育儿子的时候传达给儿子的观点,很可能是让儿子不要仗着聪明就不好好学习,毕竟“少壮工夫老始成”。
不过,前一世的时候,他身边那些供奉翰林竟然没有一个人写的诗比得上小猞猁,天赋差距竟然如此明显,也是让他十分感叹。
可惜骆时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了,只怕更要尴尬。
毕竟他写的可是陆游陆放翁的名句啊,能流传千古的句子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程敬微又摸了摸骆时行的大尾巴,啊,不是,是马尾辫,然后说道:“这样倒也说得通,那位县令贪图你的才华,想要认你为义弟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也正因为这样才会出现祭坛上的意外,这样看来,倒不像是阿勒真在设连环圈套,这让程敬微放心不少。
最后他下了结论:“具体还是看看接下来他们要怎么行动吧,他们若是不明说猞猁狲的身份,那我们也不主动。”
骆时行疯狂点头:“对,这个祭司能不当就不当,我一点也不想当。”
魏思温没想到这俩孩子都这么不上进,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刚要张嘴就被程敬微不着痕迹地踩了一下脚,然后听对方说道:“时候不早了,魏翁跟猞猁狲走了那么远怕是又累又饿,先不说这些,我去准备午饭。”
骆时行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我还不累,让我来吧。”
程敬微想了想自己做饭只能勉强下咽的手艺,识趣地没跟骆时行争执。
在骆时行出去准备午饭之后,程敬微表情严肃说道:“魏翁,若是县令他们有意推举自己人当祭司你一定要来通知我们。”
魏思温有些诧异:“他们推举自己人你们又何必还要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