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子现在还是黑户,怎么想都不太合适,眼看着阿勒真对种地这件事情很热切,看上去想要恢复祖先荣光的样子。
如果真的种地,那么必然是要分田的,古今中外概莫能免的就是要按照人头来分田,王安同有户口比没户口强!
骆时行抬头一看想想也是,只好按耐住兴奋等第二天。
结果第二天他一洗漱完就看到程敬微拿着梳子和那一堆骨珠饰品拍了拍椅子说道:“猞猁狲来,我给你梳头。”
骆时行满头问号:“梳什么头?”
他自己又不是不会,现在他都已经进化到会盘发髻啦。
程敬微说道:“去县衙总要收拾一下的,你好歹是瓯骆族的大祭司,怎么能不修边幅呢?”
别看平时他们在这里穿衣服梳头都比较随意,但程敬微骨子里还是带着一点点士人阶级的主流思想,你什么身份地位出去就要穿合适的衣服,佩戴合适的饰品。
骆时行看了看程敬微给他找出来的衣服果然是祭司服。
他有些迟疑:“这个应该是重大场合才穿的吧?没人天天穿礼服吧?”
程敬微默默地打开了阿勒真送来的箱子示意骆时行去看,骆时行过去一看发现箱子里都是跟着一套样式差不多的衣服,最多也就是花纹有点区别。
瓯雒一族的祭司服以黑色为主紫色为辅,花纹都是染上去的,衣服不是很厚,但最让骆时行不太理解的则是祭司服为什么没有配套的鞋。
也就是说这一套衣服没有鞋,不过鉴于骆时行不习惯光脚,程敬微直接给他弄了颜色很浅的绑绳草鞋,这样远远看上去就跟没穿鞋似的。
虽然不符合瓯雒族的习俗,但程敬微表示现在的祭司服饰也是以前的祭司规定的,骆时行已经是祭司,自然也有权利修改。
所以其实他的日常服饰就是这样的?
看着小猞猁震惊的样子,程敬微打开了另外一个箱子说道:“这里面才是礼服。”
比起他找出来的那一身,另外一个箱子里只放了两套衣服,而常服箱子至少放了五套,这样一对比就知道礼服有多么繁复了。
骆时行默默的将礼服的箱子关上,叹了口气坐在竹椅上手肘戳在桌子上捧着脸说道:“你轻一点哦,被扯到很痛的。”
程敬微信心满满:“放心。”
他说放心,那是真的能让人放心,起码骆时行全程都没有感觉到那种偶尔被牵扯一根头发带来的痛,被揪着头发的痛感更是没有。
而且编的辫子也松紧适中,不会让他觉得头皮特别地紧,同时辫子也不会显得太过松垮。
编好之后骆时行晃了晃脑袋,觉得对这个发型的接受度提升了一点,忍不住就给程敬微点了个赞:“阿微你的手真的好灵巧。”
如果是这样的过程,那么骆时行就不会那么排斥编头发了。
程敬微用最后一根彩线将他身后的所有小辫子聚拢在一起,但是没有绑成马尾,而是在脑后扎了一下。
这样就不耽误猞猁狲戴着他的虎头帽啦。
等弄完之后程敬微看了一眼十分满意,顺便帮骆时行将那一堆银饰又给带上了,先是耳环从素环换成了带着黑色石头的耳坠,然后是颈上的项圈,手腕脚腕的银环。
在骆时行将手环带上的时候,程敬微就半蹲下来握着他的脚腕开始往里面套。
骆时行连忙把自己的脚抽出来说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先去换衣服吧。”
程敬微松了手也没着急换衣服,而是打量了一下小猞猁的造型。
这一□□完,小猞猁瞬间从不修边幅全靠颜值撑着的皮孩子变成了有模有样的瓯雒族祭司。
比起他,程敬微就显得简单了许多,选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套上,将头发束起就可以了。
王安同更是简单,因为之前给他洗澡,程敬微发现王安同那一头乱毛基本上是无药可救了,所以干脆就将他的头发给剪了一部分,所以现在的王安同根本无法束发,只能散着头发。
衣服就更不用说,现在无论是骆时行还是程敬微都不太缺衣服,除了骆时行的祭司服,随便给他找一件就行。
三个人打点好之后就准备出发,出发之前骆时行还在思索要不要带点礼物,毕竟要上门。
只不过却被程敬微给拦了下来,他提醒骆时行:“按照那边的习俗,祭司的地位是比族长要高的,按照正常流程,应该你派人去喊族长,然后阿勒真亲自过来,这一次是因为我们正好有事情外加你是阿勒真的义弟才亲自上门,所以礼物就不必了。”
骆时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手里就被塞了一根镶嵌着红色石头的手杖。
他看着手里的手杖有些无奈,这玩意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通体漆黑,顶端镶嵌着一颗红色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石头,最主要的是又长又沉!
手杖比他还要高出一小段,他又没到走路需要手杖支撑身体的地步,反而这玩意只会给他赶路带来负担啊。
但这玩意似乎也是祭司的标配之一,也就是说他只要出现在人前,这一套都是必须的,哪怕他不喜欢也要拿。
后来还是程敬微看他拿着实在是太辛苦,这才从他手里接过来帮他拿了一路,等快到有人烟的地方才交给他。
骆时行自从成为祭司之后这还是头一次出现在县城,几乎是他一出现就有人开始围观。
哦,一开始是围观,在看清他这一身行头之后,大家都认出来这是他们新任的祭司,于是第一个看见他的人开始呼朋唤友,后面赶过来的人也开始去通知相熟的人。
骆时行看到这个架势恨不得掉头就跑,然而更让他头皮发麻的事情来了。
那些人一开始还是在围观,在看了几眼之后就开始陆续跪拜,街道两旁全都是冲着他跪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