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程敬微松手之后,骆时行魂儿都要吓没了:“你怎么松手啦?”
他现在要怎么办啊,起来好像没有那个力气,就地躺下好像也不太好操作,侧面倒下去倒是可以但他又怕摔下去会疼。
总而言之就是卡在了一个十分难以变形的动作上,并且始作俑者还不肯帮忙。
程敬微双手抱胸问道:“不能自己起来?”
骆时行尝试了一下说道:“有……有一点点困难,快快快,快帮忙,我好疼。”
程敬微一边把他扶起来一边费解说道:“我看你打人挺有力气啊,怎么会起不来?”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摸着了一下骆时行的腰腹,顺便捏了捏,嗯,皮肉紧实,不说有多少肌肉,但力量应该是足够的。
这么看来,更多的因素是在小猞猁自己身上。
他严肃说道:“你必须学着自己起来,要不然等到跳祈福舞的时候难道还要让我帮你吗?开工的祈福舞跳不跳无所谓,但是瓯雒族每年都有重大节日,你到时候是要去跳的,若是跳不出来,那些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能把骆时行捧到祭司的位置,能够对骆时行毕恭毕敬,那是因为他们认可骆时行这个祭司身份。
一旦骆时行的表现不能让他们满意,那么到时候小猞猁的处境可能就会非常危险。
他曾经想过很多种小猞猁的危险来源,并且想好了很多应对措施,可从来没想过会卡在跳祈福舞上面,这熊孩子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骆时行揉着自己的小腰,本来还想耍赖不练了,听了程敬微的话之后他沉默了半晌说道:“放心吧,我肯定能练会,继续吧。”
要说骆时行是真的坚韧,别看他有的时候也会撒娇耍赖,但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从来不会逃避。
下腰说下就下,一字马也说做就做,哪怕之前他从来没做过这些动作,他也一声不吭地在练,要知道就算是小孩子的身体再怎么柔软,做这些也不是不痛的。
程敬微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比如说一边吓唬一边安慰,还在思索要不要去找阿勒真弄点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回来安慰小猞猁。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些都没派上用场,全程骆时行都没再抱怨过一声,那股毅力简直让人心惊肉跳。
到最后反而是程敬微有些心疼说道:“你只要练一下下桥的动作就好了,有些是不必的。”
生生将腿筋抻开有多痛他是能感受到的,现在小猞猁的脸上都已经疼的开始冒汗了,而他从来没见过小猞猁这样过。
骆时行表情严肃,努力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说道:“没事儿,这个虽然用不到,但是抻开了,有些动作做起来就好看了。”
既然都学了,那就做到最好,他才不会给那些人借口。
程敬微无奈,骆时行不愿意学的时候他发愁,等对方开始认真了他还发愁,这孩子怎么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呢?
而骆时行为了学这个祈福舞吃了多少苦没人知道,大家只知道在开工祈福的那一天,简陋的祭坛上,他们的大祭司围绕着火塘跳舞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不敢亵渎却又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当天来的人并不多,族长和五大长老以及北带县的一些豪绅都来了,算上他们带来的下人也不过百人。
算是一个小型预演,大家都对大祭司的祈福舞很好奇,不知道这个孩子能不能跳出火神喜欢的舞蹈。
而骆时行则觉得编出这一套祈福舞的人真的不简单。
他平时练舞穿的是普通衣服,等换上祭司服带上那一堆首饰之后才发现,他每一次踩踏手脚上的银环都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跟火焰跳动的频率十分接近。
跳着跳着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仿佛只剩下身边温暖的火焰和耳边清脆的银饰碰撞声。
这种又清醒又不太清醒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他的舞蹈停下,耳边安静的一刹那,他的理智回归,发现周围也安静得很。
骆时行转头一看就看到下面大部分人已经跪伏在了地上,地位较高的比如阿勒真和长老们则坐在那里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
他站在上面伸手拿过放在旁边架子上的手杖在地上重重一点,瞬间所有人都清醒过来,对着他对着火塘行礼。
骆时行走下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更加狂热了一些,心里则在思考祭司这一套装饰可能还真不仅仅为了好看,那个声音说不准就带有催眠效果。
催眠之后大家大脑放空,自然就觉得心灵澄澈,然后误认为是被神洗涤了心灵。
在他想这些的时候,阿勒真则满眼惊艳说道:“大祭司竟然真的重现了上古祷祝之舞。”
骆时行听后心里全是问号,这东西不是你给我的吗?你不说以前的祭司都会吗?合着是在骗我的?
实际上阿勒真也的确没骗他,只不过百多年没有祭司了,那这舞蹈自然也没人会,说是上古之舞也没啥问题。
开工祈祷十分顺利,第一根柱子打下去的时候,全场都在欢呼,骆时行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也觉得很开心。
虽然只是第一根立柱,但是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房子建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