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行听后一愣:“欧,是取谐音吗?”
阿勒真笑了笑:“没错。”
骆时行摸了摸三个孩子的脑袋说道:“走吧,带你们去看看教室。”
教导这三个孩子的教室他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是一直在忙,没时间教孩子,现在总算是能缓口气,每天抽出上午的时间教教孩子,中午留孩子在这里吃顿午饭睡个觉,然后下午就让他们回去。
感觉也算不错,最主要的是这几个孩子被送到这里读书的话,阿勒真会为他提供笔墨纸砚。
虽然现在他自己也买的起,但真的很贵,买的时候都肉疼,他们还没有钱币,都是粮食之类的换来的。
一想到换一张纸的粮食够他吃好几顿,他不心疼才怪。
白嫖永远都是最快乐的,当然他这也不算白嫖。
教室的位置在一层空出来的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原本是想要给多出来的人口住宿用的,卫生间之类的什么都有。
只是他们家现在没那么多人口,这个房间朝阳,用来当教室也正好。
此时房间之内还是空的,骆时行解释说道:“之前就已经让人做好了书案和座椅,等等就让他们搬过来。”
阿勒真对环境也没什么不满意,看了一眼就说道:“那就好,我先走了。”
骆时行有些诧异:“现在就走?”
作为家长难道不是留下来听一听吗?万一觉得老师教的不好还能沟通啊。
阿勒真理所当然说道:“对啊,送过来了你随便教,他们要是调皮捣蛋就揍他们,不用客气。”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递过来一个长方形物体,骆时行接过来一看发现居然是戒尺!
他沉默了一瞬才想起来,在这个时候教书先生的地位很高,是真的很高,家长对待老师都非常尊敬,老师怎么教学生就要怎么学,甚至惩罚学生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行吧,这样他的压力就更小了一些。
等阿勒真走了之后,骆时行就让这三个孩子坐好,面对着三个小豆丁,骆时行也有点紧张。
他也是第一次当老师嘛,以前教别人东西只是传递知识,身份也不是老师,道理虽然一样,但心理状态还是不同。
就在他觉得十分紧张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响动,转头一看发现是王安同正趴在窗台上好奇的往里看。
骆时行看到他才想起来这个也是迫切需要扫盲的,便对他招了招手说道:“狗子,过来,我教你读书写字。”
最近王安同因为跟人交流多了,会说的话逐渐增多,行为举止也越来越偏向正常人。
不过那些年的狼孩生活到底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
王安同不懂这些却乖乖听话地进来了,等坐下之后还好奇地左右看看,发现自己是教室里除了骆时行最大的那一个之后还有些得意,挺胸抬头坐得十分笔直,骆时行看他这样子就想笑还得拼命忍住。
嗯,身为人师的包袱还是要有的,不能嬉皮笑脸!
外面的萧善诗听说学堂加了座位,在外面偷偷看了一眼知道王安同也坐在里面之后,她纠结了一下还是过来问了句:“猞猁狲,能让阿藜过来一起学吗?我……我可以叫交束脩的。”
说完这句话萧善诗脸红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手上的那点东西还是骆时行发给她的月钱,说是她劳动应得。
但其实骆时行就算不给她钱,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毕竟她命都是人家救的,当牛做马一辈子也是应该。
只是她也有私心,想要给阿藜攒一点钱将来读书娶妻立业用。
阿藜就是她的弟弟萧善书,当初家里人为了让小孩子活下去起了这么一个小名。
藜就是一种野草,生命力比较顽强,算是父母对这个孩子最基本的期盼——希望老天能让他平安长大。
现在用人家发的钱来交束脩,萧善诗就觉得很别扭。
骆时行倒是没想到这里,只是说道:“没问题!让他来吧,都是自己人要什么束脩?”
他这一声自己人差点把萧善诗的眼泪给招下来。
过了那么久漂泊无依的生活,萧善诗心里自然是极其不安定的,哪怕到了这里也有一种紧迫感,所以哪怕骆时行规定了休沐日,她也很少休息。
她做不到像是薛家兄弟那样如鱼得水,她只怕自己做得少让两位小郎君不满意。
哪怕知道两位小郎君心善不会赶她走,她也有些没安全感。
然而现在她却觉得自己是真正地留下了,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不仅仅是骆时行那句话,还有他的态度。
这年头就算是家族学堂,家族内的人过去学习还要交钱交东西,没有人会白白教导别人的,然而骆时行却不打算收取任何费用。
萧善诗对他行礼之后转身就去喊弟弟,同时心里也决定,她回头还要给两位小郎君多缝制几双袜子还有鞋。
人家不要是人家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报答的。
而萧善诗过来询问也让骆时行想到他家还有剩下几个孩子呢,韦子耀家里至少有两个孩子是需要的。
等萧善诗将萧善书送过来之后骆时行便说道:“你去问问秀之,要不要把他的弟弟妹妹也送来。”
萧善诗连忙过去找韦子耀,韦子耀听了之后当场就兴奋的傻了,这可是读书啊,想当初他家里还没流放的时候都没钱能读书,他认识的几个字还是父亲教的,更多都不会。
这年头读书在大家的心里都是十分神圣的事情,他甚至还问了一句:“我能去听一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