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骆时行还是善解人意的,他直接开口说道:“我这个也只是一个粗浅的框架,内里怎么制定还要你们来,比如说每个年级都教授什么样的东西,考到什么程度才算合格能够升级,你们慢慢讨论,哦,对了,这个其实不着急,还有更重要的,考试要怎么进行才是最重要的。”
学校就算建起来了也赶不上这一波考试,所以也不用那么着急,考试怎么进行才是更重要的。
李游道听到这里,又燃起了信心,他觉得在这方面,他跟同僚们的经验应该更充足一些,于是一口答应:“盟主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们来就好。”
骆时行笑的又乖又甜:“嗯嗯,先生们做事我总是放心的!”
如果不是刚才他才被打击了一次,这句话他真的会信,现在……是时候挽回他们的声誉了。
科举嘛,朝廷每年都在办,科举需要方方面面的协调工作,外地考生进京之后的治安问题啦、衣食住行之类的。
他们现在的好处就是不需要担心这些,只要写出来怎么考就行了。
于是每个人说的大同小异,只可惜他们说一条,骆时行就打回去一条,而且每一次都能说到重点。
毕竟现在算是唐初,从科举这个制度产生到现在也没进行多少年,整个制度用后世的眼光看还是很简陋的。
大佬们大概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写条陈,被打回,再写,再被打回的经历了,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你觉得不好,倒是说个更好的啊。
为此,骆时行不得不又开一次会议。
然后拿着那些每个人写上来的条陈,逐条反驳,最后拿出了考试方案的整体版本。
在这个版本里考场划分和考官都设定的十分详细,而设置最详细的则是关于作弊的防范和处理。
李游道等人默默听着,刚才骆时行拿出那些条陈的时候虽然没有说是谁写的,但也算是另类的公开处刑。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办法反驳,骆时行对于作弊的防范措施不得不说先进了许多。
作弊这个东西基本上就是出现一种方式,然后再对这种方式进行严加防范,不出现的时候一般人也想不到那去。
而骆时行似乎想到了目前可能存在的所有作弊可能性,所以防范很严格。
众人无话可说,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等散会之后,骆时行转头看向程敬微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程敬微愣了一下:“挺好的,大家不都说挺好吗?”
骆时行摆手:“不是,你之前不是说,当盟主也要有当盟主的威严吗?你觉得现在火候够了吗?”
其实骆时行不想这么搞的,原本在他的想法之中,大家和和气气商量着解决事情也挺好的。
然而程敬微无情地戳破了他这种想法。
直接告诉他:“你自己觉得是和气,说不定他们就觉得是软弱,他们本就年龄大政治经验足,再不想办法打压他们的气焰,以后怎么办?”
骆时行想了想觉得也是,之前袁智弘不就想糊弄他来着嘛。
所以骆时行这次直接改了行事作风,他也不会通过表面的严肃来试图压制对方,更不会故意找茬。
那样也太没品了一些,他想了半天,觉得这些人依靠的就是自己出身好,读书多,年纪更大,政务经验更足。
于是他直接就选择在这几个方面形成降维打击就够了。
出身这个东西没法选,不过他们都说了骆时行是出身内黄骆家,那么从出身上也勉强能够达标。
读书多这个一时半会不好解决,年纪更不用说,这个也不是能解决的,那就从政务上来吧。
科举这东西他熟悉啊,于是就出现了之前那一连串的打回。
等散会之后,大佬们都有点怀疑人生。
尤其是看看手上那份关于科举的条陈,这是个十岁孩子能写出来的吗?
十岁的孩子可能连科举的意义都不知道吧?他又没参加过科举,怎么看上去那么有经验的样子?
对此骆时行只能感慨,其实不是大佬们不够强,他们已经很强了,可是什么东西能扛得住来自千年时间演化的打击呢?
连续两波下来,大家应该能够老老实实干活,别小看他们了吧?
程敬微这才明白了骆时行的意思,他就说之前小猞猁怎么变得攻击性很强,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颇有些哭笑不得,他跟骆时行说那些话主要是想让他在日常的时候就硬气一些。
也没指望能一下子改变那些人的想法,那个难度太高,程敬微都觉得自己做不到。
然而没想到小猞猁雷厉风行,说要打击你们就要打击你们,一天都不带等的。
一想到这两天大家上下班的时候都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程敬微就觉得略有些心虚,但他还是摸了摸猞猁头:“干得好!”
骆时行得意地挑了挑眉,正要笑着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眼角余光看到窗外似乎有浓烟滚滚,连忙转身推开窗子。
等开窗之后他才发现浓烟出现的地方应该是距离他们不算太近的一座山,骆时行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庄园着火了。”
然而一旁的程敬微却面色凝重:“这是山火。”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这是比庄园着火还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