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例单上的字变成了——死于今夜,没有指定说谁会死于今夜。
“被诅咒医院想要对我下手,这就是他们的诅咒。”
没有露面,隐藏在暗处,仅仅只是通过不相干的人就可以完成杀局,陈歌对被诅咒的医院有了新的认识。
普通的方法无法应对他们,必须要加倍小心才行。
“不笑和被诅咒的医院这是挑明了要阻拦我,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想要独吞冥胎?这胃口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陈歌收起那张病例单,去掉了“你”字以后,这张来自被诅咒医院的病例单应该就可以转交给别人了。
“或许他们只是想要让我被诅咒缠身,让我变得虚弱,这样他们就更有把握在门后完成自己的计划。”
被诅咒医院这时候出现给陈歌提了个醒,他今晚除了要小心冥胎外,还要防止被诅咒的医院下黑手。
“还没进入门内,就开始勾心斗角了,这些生活在城市阴影里的家伙,果然心一个比一个脏。”
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天天跟这样对手争斗,陈歌觉得自己直到现在还能保持理智不受影响,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歌拿着年轻人的手机给他家人发送了一条信息,告诉了年轻人此时的位置以后就离开了。
他今夜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晚上八点,陈歌打车来到九鸿中介,整条街看不见一盏灯,黑漆漆一片,非常瘆人。
“现在才晚上八点钟,这里的人都休息那么早的吗?”
九鸿中介已经关门,陈歌独自朝着金华小区走去。
“白天来的时候,街道两边的墙壁上好像没有贴这么多宣传单。”陈歌停下脚步,朝墙上看了一眼,所有宣传单上全都贴着向暖妈妈的照片,说她是个骗子,说她私生活不检点,是被中介老板包养得qíng • fù。
“这些宣传单全都是新贴上去的。”陈歌随手撕下一张,他发现那宣传单下面还残留有一些边角:“似乎每天都会有人过来张贴,然后每天都会被人给撕掉。撕掉宣传单的人应该是向暖的妈妈,张贴宣传单的人很可能就是小区里的住户。”
进入金华小区,陈歌感觉有些不舒服,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那气味和应瞳、于见房间里的臭味一样。
“其他被选中的孩子,只有房间里有这种臭味,向暖这里却是整个小区都被那股臭味浸透了。”
情况很不妙,那种臭味只有陈歌自己能够闻到,他每次闻到那股臭味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今夜的小区格外安静,金华小区的两栋住宅里偶尔还能看见几户人家亮着灯,旁边九鸿小区那里则是一片漆黑,就跟全都是鬼楼,没有住人一样。
站在a栋楼道口,陈歌拨打了向暖妈妈的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对方才接通。
“你好,我是陈歌,下午的时候我来看过房子。”陈歌报上自己名字,他听见手机那边不断传来孩子的哭闹声,还有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这边出了一些事情……”女人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着急。
“需要帮忙吗?我在你们楼下,这就上去。”陈歌不等女人回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他进入楼道以后,发现那股臭味变得更加浓郁了。
金华小区的住宅楼外面看着很正常,但是内部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打扫过,楼道里堆放着各种杂物和垃圾,墙壁上贴着各种广告,还有很多辱骂向暖妈妈的宣传单。
每张宣传单上都有向暖妈妈的照片,黑白照里的女人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和宣传单上那些说不出口的脏字形成了鲜明对比。
陈歌看人很准,短暂的接触过后,他觉得向暖的妈妈不是那种人,这应该是有人在故意抹黑她。
没有乘坐电梯,陈歌走过又脏又乱的楼道,来到401号房间门口。
“你还好吧?”
站在门外陈歌都能听见摔砸东西的声音,片刻后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房门被打开。
向暖的妈妈提着两个黑色的垃圾袋站在门口,她手指流血,好像是被玻璃渣子给划破了。
“我今天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去看房了,向暖突然犯病,吃药现在都不管用。”女人急坏了,她将垃圾袋放在门口,说话就准备关门回去,但是陈歌却先一步抓住了防盗门。
“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在房门打开的时候,陈歌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这股臭味比之前任何一个孩子家里的臭味都要浓重。
“这臭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来的?”很早以前陈歌就闻到过这股臭味,但是他一直无法确定臭味的源头。
最开始他怀疑臭味是那些被选中的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但随着他进入门后帮助那些孩子找回身体缺失的部分后,那些孩子身上的臭味就消失了。
所以说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确定臭味的源头,不过他感觉这个困扰了他好久的问题,可能今夜就会有答案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满是水渍和垃圾,便宜的布沙发被咬出破洞,灯具被打碎,抽屉被拽出柜子,胡乱扔在一起,上面还有凉掉的剩菜剩饭。
女人本来想要阻拦陈歌,但卧室里又传出男孩痛苦的叫喊声,她也顾不上去管陈歌,赶紧跑进了卧室里。
“向暖,你到底是怎么了?告诉妈妈好吗?”
回答女人哀求的是灯罩被摔碎的声音,向暖似乎无法控制住自己,他嘴里不断发出古怪的音节,跑来跑去,就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在害怕,在害怕某个东西。”
惶恐、畏惧、不安,这种情绪陈歌在很多游客脸上都见过,只是向暖表现的要比那些游客更加彻底,那种害怕的感觉仿佛是从他心底蔓延出来的,正在一步步将他吞食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歌看着乱糟糟的房间,伸手拉开了女人。
“你们家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
“没有,除了你,这个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外人进来过了。”女人情绪激动,作为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如此痛苦,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
“以前他有没有像这样失控过?”
“平时也会失控,但就像你下午看到的那样,稍微哄一哄就恢复正常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就算吃药都不管用。”女人快急哭了:“要不还是拨打急救电话吧?我怕他伤到自己。”
“如果十五分钟过内他还没有恢复,那就只能把他送到医院去了。”陈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男孩一直到力竭才终于停下疯狂的举动,他躺在满地的筷子上,像一条被扔在岸上的鱼,胸口剧烈起伏。
让陈歌有些在意的是向暖此时的表情,他紧咬着牙,喉咙里还在不断发出声音,五官扭曲,充满憎恨,但是眼中却满是泪花。
“他好像是在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