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在沈妙言跟前蹲下,青葱似的指尖微微挑起她的下颌,一双剪水秋眸平静无波:“知道本宫,最无法忍受的,是什么吗?”
沈妙言盯着她,抿着小嘴,没有回答。
沈月如的眉眼弯了起来,笑得端庄而秀美:“是本宫的出身。”
“那么多年,在人前时,别人对你始终恭恭敬敬,凡是提起你,无人不知你是国公府的娇娇小姐。而我,前面永远有个‘庶’字……”
“那么多年,你见过我谦卑的模样,见过我逢迎谄媚的模样……可我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啊!沈妙言,你说,我如何能容得下你?”
她说完,松了手,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起身回到椅子上坐下:“开始吧。”
“慢着!”
沈妙言胸口剧烈起伏,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月如:“国公府的垮台,你们家,是楚云间的内应,是不是?!”
“不错。”沈月如笑容满面,“伯父真是傻,居然觉得我爹是真心待他的。我爹常常跟伯父出入大书房,若想在大书房中留下点什么,轻而易举。”
尽管早已知晓,可亲耳听见这些坦白的话,沈妙言还是心如刀割。
她还要说话,沈月如却不耐烦了:“你拖延时间,也拖延得够久了。可惜再如何拖延,国师也赶不回来救你。动手。”
那几名侍卫似是许久不曾开荤,连忙搓着手上前。
沈妙言缩进角落,这一整天,既没有人给她送水,又没有人给她送饭,她又饿又渴,手中还没有防身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