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怒意,将那勺汤咽进嘴里,眼睛里都是冰冷:“国师要人听话,便只剩下用鞭子这一个手段吗?!可惜用鞭子,是收服不了人心的!”
君天澜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声音淡漠:“本座不需要收服人心,只需让人听话就好。如你现在,不是很听话吗?”
沈妙言垂下眼帘,喝了那勺汤,唇角笑容冰冷彻骨:“国师是把我当狗养吗?高兴了给块骨头,不高兴了,就是一顿鞭子……可即便是狗,惹急了,也有反过来咬主人的时候。”
君天澜很不喜欢她这个比喻,因此喂得有些急。
沈妙言喝呛了,剧烈咳嗽起来,一张粉脸涨得通红。
他放下碗,想去为她拍背,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她避开:“我自己喝!”
他坐在那儿,静静看着她端起碗,勺子都不用,将汤喝得干净。
那么倔强,那么坚强,那么,不需要依赖他……
大袖中的手微微握起,他盯着她,凤眸中有着不解,如今,到底是她依赖他,还是他依赖她,更多一些?
想要看见她天真无邪的笑容,想要听她软软糯糯地唤他国师,想要她像从前那般对他撒娇耍赖。
那么多年,他独自穿过冗长的黑暗时光,踽踽独行,手上沾染了无数人命与鲜血,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遇上她……
她像一束光,将他心中那些阴霾与黑暗尽数驱散,他怎么舍得放她离开?
想要将她牢牢禁锢在身边,哪怕叫她生出恨他的心思。
见她喝完汤,他面无表情地起身,将被子往上掖了掖,“先休息会儿,等晚膳好了,添香会送进来。”
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才离开。
沈妙言独自坐在小床上,神情平静地注视着被面上的暗纹,若是离开国师府,她大可去安姐姐那里。
她不想,跟这个男人住在一个屋檐下。